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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空再次泛起灰蓝色。
十四位代表中的三人联袂而来,带来一个消息:北境废弃的监听站昨夜自行启动,屏幕上浮现一行不断重复的文字??
**“请转告阿禾:我们听到了。”
**
他们不知道“我们”
是谁,也不知道信号源自何处。
监测数据显示,那段信息并非通过任何已知网络传输,而是直接投射在空气中,唯有心怀悔意之人方能看见。
更诡异的是,当一位曾参与语言审查的老官员靠近屏幕时,文字突然变化:
**“你烧掉的那封信,我还记得。”
**
老人当场跪倒,痛哭失声。
他说他三十年前亲手焚毁了妻子写给女儿的绝笔信,因为其中用了“月亮是碎银铺成的桥”
这样“非标准比喻”
。
如今,那句话竟从虚空中归来,带着温度与重量。
阿禾听完,只是轻轻拨弄了一下豆荚。
一颗豆子滚落,落入泥土,瞬间生根发芽,长出细小藤蔓,缠绕住一块埋在地下的旧铁片??那是当年拆毁的第一座监听塔残骸。
“它们开始记住了。”
她说。
是夜,月圆。
南园碑前聚集了上百人,大多是陌生人,来自遥远的城邦与荒村。
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或跪或立,掌心朝天。
据说,在这晚最安静的时刻,若将耳朵贴近地面,能听见一种奇特的震动:像是心跳,又像笔尖划纸,更像是某个巨大生命体正在缓慢醒来。
阿禾坐在碑侧,猫蜷在她膝上。
她忽然感到左手掌心一阵刺痒,低头看去,那株心形嫩芽竟已长至齐腰高,叶片背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从未被记录过的词汇:**“思暖”
**(思念带来的体温)、**“忆光”
**(回忆散发的微光)、**“言憩”
**(话语间的休止符)……
这些词不属于任何现存语言体系,却是人类情感最原始的命名方式。
阿禾伸手轻抚叶面,叶子竟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她的触摸。
随即,一道细小的光束从叶脉中升起,直射夜空,与守心树顶端的最后一朵花残影交汇,形成短暂的光桥。
就在此刻,全球十七个城市的钟楼同时鸣响,非预定时间,无预警信号。
音调也不再统一,而是各自奏出不同的旋律,却奇妙地融合成一首完整的曲子??正是那支“无词之歌”
的变奏,多了几个从未出现过的音符,温柔而坚定。
科学家无法解释这一现象,称其为“集体共振事件”
;诗人则宣称:“大地终于学会了唱歌。”
三天后,南园迎来一位特殊访客。
是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一只破旧帆布包。
他走到阿禾面前,深深鞠躬,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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