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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时和之前摆上三大碗酒时的下马威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堂中欢快的气氛一下到了高|潮,达达木拍著胸膛保证,王扬只要喝不下的酒,他全替了!
甚至招呼人上酒菜,要当场与王扬喝个痛快!
拓山出言提醒,达达木这才想起此处是鯫耶的住所,不宜饮酒,几蛮略微商量了一下,便说要进去向鯫耶请示。
嘴上说是请示,但言谈之间,已是把归附的事定了下来,便连勒罗罗也是如此,好像只是进去走个过场而已。
王扬在外面等著,心中默数时间,几人进到里屋,停留五分钟不到便走了出来,让王扬进屋,说是老鯫耶有请,要与他敘话。
拓山等人既不奇怪,也不停留,直接告辞而去,说是晚上要设篝火大宴,款待王扬,王扬笑语相送一番,各尽欢然,才掀帘而入。
浓重的药味混著类似腐木似的气息扑面而来,竹帘掀开时带起一阵微风,將这种气息卷得更浓。
房间虽然不小,但四周几乎被竹架填满。
靠墙的架子搭了三层,除了最下层摆著几十卷用麻绳捆著的、边角都磨圆了的竹简外,其余都是各种各样的药材,乍一看像座生药铺。
药铺正中间是一张床,仿佛发霉的糕饼般孤零零地陷在药堆里。
一个枯瘦的老人躺在床上,身上盖著张褪色的锦被,依稀能辨出昔日的汉式纹样。
他的头颅歪向一侧,肩膀窄得像两片枯叶,白髮在枕上如乱草般铺开,髮丝枯硬如秋后断苇,恍惚间竟好能看出几分狂放苍劲的英莽气象。
但只要再看上第二眼便知道,那只是长期臥床压出来的蓬乱髮型,再加上颈侧褶皱间支棱起的几丝空发,共同製造出的错觉而已。
尤其当侍女用为他擦拭嘴角的药渣时,帕子不经意地轻轻一带,那些髮丝便立即萎顿下来,露出布满老年斑的头皮。
床边还放著一卷书,王扬瞄了一眼,似乎是诗经。
屋內一共就两个侍女,一个为老鯫耶擦嘴,一个引导王扬临著床榻右侧坐下。
老鯫耶的嘴角被擦净后,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向王扬。
他看人的样子很慢,每动一下都像是被无形的线牵著,目光在王扬面目衣衫上一点点扫过,再一点点扫回。
仿佛要把王扬的轮廓拆成碎片再慢慢拼回去,很专注,又显得有些迟钝。
王扬从容而坐,任由老鯫耶的目光爬梳了几番,隨即很自然地站起身,恭敬地向老鯫耶拱手一礼:“琅琊王扬,见过鯫耶。”
“好,好......好。”
老鯫耶开口了,声音又哑又涩,像是被陈年药渣堵住了喉咙,两个侍女一听老鯫耶开口都退到一边。
老鯫耶停顿了一会儿,仿佛没什么可说的了。
王扬既没有发问,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而是安静而立,微微欠身示意聆听。
老鯫耶看著王扬,露出一个笑容,只是嘴角极慢地向上牵了牵,便再难有更多弧度:
“琅琊王氏,名不虚传吶。”
单就这几个字,汉语发音很正,比勒罗罗说得还要好。
王扬再施一礼,声清如泉:“鯫耶谬讚,扬不敢当。”
“公子乃天家上使,对我这半截入土的朽木之人,何须敬礼?快坐吧。”
这话说来客气,却不好答。
若过谦,则有失天朝上使的身份;若不谦,则前面的礼敬都变成了表面功夫。
王扬一笑:“我是晚辈,又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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