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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小宇已能连续完成三次抬腿动作,还能发出简单音节。
母亲抱着他站在门口,眼中含泪却不悲,反而有种新生般的明亮。
“锤哥,你会回来吗?”
姑娘问。
“会。”
他说,“但我不会固定停留。
我会像候鸟一样巡行各地,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
你们要学会独立行走,这才是真正的传承。”
他跨上自行车,沉重车身在晨光中泛着金属光泽。
背包里装着新的日记本、几包速食面、一台录音笔,还有施皮格尔实验室那段尘封记忆的备份U盘??那是他唯一保留的证据,以防万一系统卷土重来。
出发那一刻,小宇突然大声喊了一句:“走??”
声音嘶哑破碎,却无比清晰。
赵小锤回头,眼眶发热。
他没有挥手,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脚踩下踏板。
山路依旧崎岖,海拔渐升。
但他节奏未变,呼吸均匀,仿佛整座山脉都在与他共鸣。
耳机里响起他自己录制的引导语:“呼气……让肩膀下沉,让心回归胸腔中央……吸气……从脚底升起暖流,穿过脊柱,抵达头顶……”
他知道,在无数城市的角落,有人正戴着耳机,跟随他的声音调整呼吸;有人在地铁上闭目聆听,泪水无声滑落;有人把音频设为闹钟铃声,只为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感受心跳”
。
他也知道,那个隐藏在高楼深处的施皮格尔系统仍在运作,仍在寻找下一个“G系列”
实验体。
但他们再也抓不到他了??因为他不再是孤立个体,而是一条流动的河,汇入千万普通人生命的支流之中。
骑行途中,他经过一座废弃寺庙。
墙垣斑驳,香炉倾倒,唯有门前一棵老银杏挺立,秋叶金黄如焰。
他在树下歇息,取出日记本,写下最后一段:
【七日南岭行,渡人亦自渡。
吾非神医,不过曾坠深渊,幸得一线光明,故愿持灯逆行。
技法可传,信念难授,唯真心不灭,则薪火不绝。
下一站,湘北坪村,三位失眠十年以上会员等候调理。
路远且长,然心有所寄,步步生莲。
】
合上本子,他仰头望向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照亮前方蜿蜒山路。
他戴上耳机,按下播放键。
风声、链响、呼吸,交织成一首无声的歌。
他踩下踏板,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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