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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虽然带了些古人的迂腐，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况且洪逸君总在耳边念叨，也难不了耳濡目染些霸总文学。
“所以我是，金丝雀……吗？所以这么久以来你对我只是玩玩吗？”
“不是……”
只是此刻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李倓意料之中的欣喜若狂没有出现，李俶越来越冷静，他却止不住地心慌，他看到了李俶眼中逐渐黯淡下去的光芒。
李俶向来不会有太多的感情波动，那些仅有的波澜几乎全给了他的幼弟，正如他此刻，只是动荡一瞬又重新变回那位冷静自持的李教授。
李俶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捏在手中，平静地说：“好，没事，我知道了。”
公事公办的语气，像是对领导，而不是对爱人。
这是什么事儿啊？李俶暗忖。
枉他活了一千多年，把自己活成一个非人非鬼的老妖怪，竟然还是把感情处理得一团乱麻。
他大概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去思考很多问题——至少在李倓想起来前世记忆之前，这一切要如何继续。
一场烟花秀看得索然无味，洪逸君开着车接两人回家时也没发觉气氛不对，叽叽喳喳地念叨着他在学校外面也看到了，很是漂亮。
从来不会让话掉在地上的李俶难得没有接话，只是捏着眼镜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倓不记得第二天李俶有早课，但家里一如往常，桌上有热腾腾的早饭，火药坛儿的碗里也满上的新的猫粮，今日的穿搭已经熨帖地叠好放在床边。
洪逸君一大早也不见了，发了消息说去买菜要晚点回来，喊了司机送老板上班。
直到李倓下了班回到家才发现不对——
李俶不在。
他着急地去翻衣柜，李俶的衣服一件没少，东西也一件都没带走，以为这人一言不合离家出走的心放下一些。
可是今天李俶明明也没有晚课。
疑惑地回到客厅，他才发现餐桌上压了一张纸条，那副昂贵的金丝边框眼镜牢牢压着纸条，让它不至于沦为火药坛儿的新玩具。
【我出去住几天，不用担心我。
饭菜做好冻冰箱了，按日期写好顺序了，别跳着吃，每个菜保质期不一样。
如果实在不爱吃就倒了，请家里厨师来给你做，别学洪逸君点外卖。
】
驰骋商场多年的小李总从未有过如此的挫败感，就算是项目失败亏损几百万，心情也没有像此刻这般低落过。
李俶的字条写得工工整整，比给学校批改作业时那一手龙飞凤舞的字要隽秀许多，给学生写的那是生怕学生可以看懂，给他写的却是生怕李倓看不懂。
没有用李俶惯用的连笔，而是一笔一画端端正正给他写了一篇优秀的正楷，想是放在书法协会都可以展出的老古董程度。
冰箱中密封的保鲜盒整整齐齐摞了好几层，新鲜的瓜果蔬菜都不见了，像是担心李倓不记得要清理，菜叶子烂在冰箱里，干脆全部清除。
有的只有已经切好装好盘的水果，上面贴的纸条写着【记得自己买水果吃，这盘今天得吃完。
】
有的保鲜盒上还沾了一层雾气，应当是刚做完没多久，还没等凉透，掐着时间看李倓马上要回来了，赶紧装盒塞进冰箱。
李倓只觉得眼眶发酸，心脏处好像被人割了一刀，却又不给他死得痛快，而是一刀又一刀轻剐着，引来密密麻麻一阵阵的抽痛。
想要落泪，却掉不下来。
李倓已经习惯了有那个人的生活，他已经没办法一个人独自住在这里了。
明明，明明曾经已经习惯了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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