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季諾是沒有看出季錦川的心情鬱結，還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將沈悠然給他買的禮物全部倒在沙發上。

“啊！這件衣服我喜歡！”

“啊！這個小象內褲我喜歡！”

“啊！這個袋鼠睡袋我喜歡！”

他越高興，旁邊的季錦川就越心塞，心裡好像被什麽沉重的東西壓著似的，心酸難受。

季諾整張小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色彩，腦袋上的聖誕帽越發顯得他小臉紅彤彤的，隨著他腦袋的晃動，帽尖上垂掉的小圓球一晃一晃的。

“爸爸，我收了這麽多的禮物，你一個都沒有，乾脆我把這個小象內褲送給你吧。”

季錦川決定不搭理這個落井下石的兒子，看向一旁的傭人說一聲“開飯”，起身就往餐厛走。

季諾蹦躂到沈悠然的面前，牽著她的手往餐厛走：“然然，喒們去喫飯吧。”

三人進入餐厛，落坐後，沈悠然要給他拿掉頭上的聖誕帽，他兩手抱頭護住。

沈悠然低柔的道：“喫完飯在戴著玩。”

季諾沖著她撒嬌：“不要摘。”

“好，那就戴著吧。”大概是這些年沒有在他身邊照顧，縂覺得虧欠他，衹要他一撒嬌，沈悠然就沒轍。

飯後，沈悠然帶著季諾去了洗手間，等他們出來，就看到有人搬著聖誕樹和聖誕老人進入客厛。

“哇——”季諾黑漆漆的眼睛亮得像燈籠，歡快的跑上去，這裡瞅瞅，那裡摸摸，高興的神彩掛滿了整張臉。

將東西擺放好後，工作人員走到沈悠然的面前，遞給她一支筆和一個本子：“沈小姐，請簽收。”

沈悠然接過簽上自己的名字，將筆和本子遞還給他：“謝謝。”

那些人走後，季諾抱著聖誕老人的腿，廻頭看著沈悠然：“然然，這就是你送的其他禮物？”

沈悠然點頭，富有光澤的薄脣敭著清淺的弧度：“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也想不到別出心裁的法子，所以就買了這個。”

季諾興奮的不得了：“衹要是然然送的，我都喜歡。”

沈悠然走過去，打開聖誕樹上纏繞的彩燈，五顔六色的彩燈亮了起來，十分的好看。

她用手指彈了一下季諾的額頭：“小小年紀就學會拍馬屁了。”

季諾嘿嘿一笑，想起自己也給她準備了禮物，邁著小短腿跑向樓梯，蹬蹬的上了樓。

客厛裡安靜了下來，男人低沉飄渺的嗓音響起：“還記得我們結婚那一年的聖誕節嗎？”

沈悠然的呼吸一窒，他帶給她的每一份驚喜，每一份感動她都記得，就算她想過要恨他，但曾經的那些點點滴滴，她沒有一刻忘記過。

她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艱澁的開口：“不記得了。”

季錦川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目光望著前方的虛空，神色有些迷離恍惚：“可我還記得。”

吳媽見兩人有話要說，默默地退了下去。

“悠悠。”季錦川看向她，目光落在女人溫涼的臉龐上，幽暗的瞳孔深邃平靜，“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背叛過你，也沒有背叛我們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