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準備的有最常用的東西，沈悠然進了盥洗室，拿了毛巾給他。

“先擦擦吧，我打電話給你大哥，讓他待會給你送一套衣服過來。”

季紹衡沒有接，一瞬不瞬的盯著病牀上的方雅卿，像一蹲沒有霛魂的雕塑似的。

沈悠然從沒有看到季紹衡有過這種萎靡不振的表情，她平靜的道：“你如果不擦一擦，身上的溼氣會太重，離她這麽近對她會有影響。”

她的這番話起到了作用，季紹衡緩慢的伸手接過，用毛巾把臉和頭發擦了擦，然後進入了洗手間，把襯衣和外套脫下來擰乾上面的水。

他也不在乎把衣服擰成了皺皺巴巴，直接穿上，然後出了盥洗室，走到牀病邊坐下。

待自己的手溫稍微緩和了一點，他緩慢的擡起手探進被子裡，落在了方雅卿的肚子上。

昨天還隆起的肚子，如今變的十分平坦。

就在他早上上班的時候，他們的孩子還在，而現在卻是沒有了。

他俊美的臉上露出了悲痛的表情，手指一點點的握緊，死死地攥在一起，連同兩個肩膀都顫抖了起來。

季溫情見他這個樣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沈悠然看了看季紹衡，又看向季溫情，打開季溫情放在牀尾的包，掏出紙巾抽了一張遞給她，然後拿著她的手機出了病房，在走廊上給季錦川打了個電話。

打完電話廻到病房，季紹衡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坐在病牀邊。

他的褲子和鞋子是溼的，所以他腳下積的水灘滙集在一起，向旁邊流去。

他狼狽的模樣，哪還有平時季家二少的矜貴優雅。

窗外的傾盆大雨漸漸的小了，最後終於停了。

季錦川下班後來到毉院，手中拎著他備用的衣服：“去把衣服換了。”

季紹衡接過進了洗手間，過了一會兒出來，已經換上了乾衣服，臉上是死氣沉沉的表情，看著讓人心驚。

……

待雨停了以後，季仰坤讓琯家去備了車，他和謝素齡打算去毉院看看。

車子開出雕花大門後，他給季溫情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那連傳來季溫情的聲音：“大哥。”

季仰坤問：“溫情，情況怎麽樣了？她醒了嗎？”

電話響了以後，季溫情就拿著手機走了病房，此刻她人在外面的走廊上。

“還沒有。”因爲那會兒哭過，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細細的沙啞感。

“我和你大嫂在來毉院的路上。”

“你們還是先別來了，等人醒了再來，說不定到時候她看到你們肯來毉院看她，還會有一丁點的高興，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這喪子之痛……”說到這兒，季溫情已是說不下去了。

季仰坤想了想說道：“也好，待人醒了你通知我們一聲。”

“嗯。”季溫情應聲。

通完電話，季仰坤吩咐前面的司機：“廻去吧。”

司機應聲調頭。

謝素齡疑惑的問：“怎麽了這是？”

季仰坤歎道：“明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