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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出乎意料(2 / 2)

一名队员从房里出来,打了个手势,蒋云抱起胡安送到房里。

(四)

胡安睁开眼睛,嘴唇微颌,声音很微弱。

“没有追击,已经要求炮群向外围再轰几下,谭雪在警戒。猎物已经押过来,一切顺利。”蒋云凑到他耳边低语。

胡安满意地眨了一下眼睛。

老人颤巍巍地跪一旁,怀中的少女正用惊恐无助的眼神悄悄地打量着这位负伤的长官。一名队员正用枪指着他们。

胡安动了动右手,虚晃一下。蒋云说道:“放下枪。”

队员放下枪。

在胡安的要求下,蒋云给他注射了微量的吗啡。

(五)

“老哥,他们是什么人?”因药物作用而恢复了几分气力的胡安问道。

“长官,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昨天早上才来的,13人,7男6女。被大军打死的三个有一个中尉一个上士,还有一个女军护。”

“女兵是干什么的?”

“通信兵和军护。”

“通信兵和军护?”胡安冷笑,倏忽变了口吻,“你服过兵役吧,见过女通信兵指挥作战的吗!你别蒙我,否则以间谍罪论处!”

“爷爷……”少女缩得更紧了,她虽然不明白“以间谍罪论处”的真实含义,但从这位解放军长官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杀气。

老人浑身一颤,“长官,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只说是宪兵旅直属队的,那几个女的确都是士兵,男的最高也只是个上尉。长官,我交代,厕所里有一支m16和六个弹匣,是当局发的。您知道,这里原来是全民征兵制,我是参过军的,叛军撤退后征走了我儿子,还发给我武器,说是留着打游击。我保证没有开过枪,弹盒连封条都没开。我们是良民。”

一名队员走进来,“老板,两男一女,中尉、上士和女军护。看身份牌,像是宪兵旅机关的,有通信科的,也有卫生队的。果园里发现一支被炸断的m21,尸首残缺,可以断定就是蒋头儿推测的狙击手。”

胡安冷眼直视老人,“不受命令绝不擅离岗位,宁愿挨炮弹炸。叛军中有如此忠勇之士么?”

老人想了想,摇摇头,面色肃穆道:“没有。我服役时,国军中也很少见。现在的叛军更不可能有。”

“什么国军!”那队员斥道,“叛军就是叛军,是民族败类!”

“胡说!”老人突然强硬起来,怒目而视,“国军是国军,叛军是叛军。十年前的是国军,是国父谛造的国民革命军,不是民族败类!现在的才是叛军,一群乌合之众!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国父!”

少女哭得更凶了。

“下去!”胡安喝道,看着那位队员。

“是……”队员佯佯离去。

胡安缓和语气,说道:“老哥是哪年的兵?”

老人不卑不亢,傲然答道:“60年服役,87年的退役上校。我所在的是张灵浦将军生前带过的部队,我老了,也不愿意为叛国当局卖命,所以躲到这里,只奢求能让阿布活到战争结束。”

“老哥深明大义,我代表全军指战员向您致敬。”

“谢谢。”

“孩子那娘呢?”

“唉,孩子他爹被招走后,那女人就跟一个议员跑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造孽啊,”老人忿忿说道。

被称作“阿布”的少女停止了哭泣,鼓着小嘴,两眼直盯着地上。

胡安调开话题,“鬼子已经在宜兰登陆,这里很快又是战场,驻军没要安排你们疏散吗?”

老人冷笑一声,“有人来发过传单。但我不走。到处都是焦土,退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你们还可以继续后退,回到大陆,但是我不能走。大陆有我的祖坟,这里也埋着父亲的骸骨,哪里都是我的家,哪里都是国土。我无路可退。阿莲无依无靠,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走,也罢,也罢,唇亡齿寒之际,听天由命吧。”

胡安不禁肃然,抬起右手致敬,“老上校深明大义,小辈我由衷钦佩。您不愧是一名真正的中国军人。我可以向您保证,人民军队既然踏上这片国土,就必定不会让他落入外国敌寇之手。”

老人郑重回礼。

(六)

掩埋叛军尸体后,胡安最后一次恳求老人,“为了您的孙女,请您赶紧往北转移,收容站不会让任何一名中国公民受苦的。战争结束后还需要你们来重建家园,流血的事情就让我们这些人来做吧。”

说罢,小分队押着头蒙面罩的“大人物”向集结点走去,继续赶路。

“上校!”老人追上来,“等等,这事有蹊跷。”

“哦?”

“他们虽然穿着叛军的衣服,用的是制式武器,说的也是本地口音,但我总觉得他们怪怪的。”

胡安露出不易被察觉的微笑,“说说看?”

“他们出钱跟我买了一些旧衣服,还问了去各大城市的路线。我想,如果他们在逃难,应该早就向南走才对,怎么会反而要往城里去呢?还有!他们来时,在车库里扔了一个麻袋,很沉,还不让我们靠近……”

“带我去车库!”

(七)

解开麻袋,赫然是一个人,手脚被捆绑,口中塞着布条,一身迷彩服,脏破不堪,无法确认服式,连肩章、臂章等各种身份标识都被摘去。

蒋云探手过去,“还有气”,于是调头含了一口水喷上去,狠掐一把“人中”。

那人慢慢苏醒过来,梦呓似地口中呢喃道:

我爹……我杀人了……整死个小鬼子……我没丢脸……排长,我不是逃兵,我也杀敌了……老蒙你们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