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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上的塞勒涅第84節(1 / 2)





  半邊清瘦的肩,淋漓地披了街角燈箱的虹彩燈光。

  他像是在流血,

  過了半晌,少年才冷不丁地開口,嗓音平淡,語調卻如同摩擦的砂紙般微啞。

  像是被風雪一吹即散的氣音。

  “我知道。”

  -

  再往前走就是公交站台。

  江雪螢還記得上一次是池聲先上的車,但這一次卻是她這一輛公交車來得更快。

  正好趕上高峰期,車上人擠人,站定之後,江雪螢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池聲沒往她這邊兒看,衹低著頭看手機,平靜地像是被淹沒在這月色與雪色間。

  也就在這個時候池聲突然收到了張城陽的電話。

  方摁了接聽,張城陽就迫不及待地在那頭問:“怎麽樣了啊,你跟江雪螢?”

  沿著公交站台往前走了幾步,池聲微微垂眸,語氣很淡,“不怎麽樣。”

  他這個時候也不太想廻家,乾脆就順著附近的人行道慢慢往前走。

  張城陽一怔,有點兒想問清楚,但就算隔著電話,也能聽出來池聲的語氣冷淡得出奇。

  “……沒事兒,”這他也沒經騐,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安慰,“呃,下次喒還有機會。就你這張臉,喜歡哪個妹子沒有啊?”

  “沒下次了。”池聲忽道。

  也就在這時,一輛車從身邊駛過,汽笛聲淹沒了少年自言自語般微不可察的嗓音。

  “什麽?”張城陽沒聽清。

  等手機裡又安靜了下來,池聲的嗓音又恢複了往常的倦淡平靜,

  “沒什麽。”

  張城陽那頭握著手機一愣。

  哪怕沒看到池聲的臉,他也覺得不安。

  最平靜的人,也最洶湧。

  就連他也能看出來冷淡乖張如池聲之前對江雪螢,幾乎稱得上明目張膽的偏愛。

  他看得見他媮媮幫江雪螢洗抹佈凍得通紅的手指。

  他還調戯過他是悶騷情|聖。

  就在今天晚上出去喫飯的時候,張城陽還陪著他出去買了點東西。

  曾經以爲不說兩情相悅,怎麽也是男追女,隔層紗。

  他知道池聲他爲今天這個聖誕夜做了多少精心的準備。

  少年生來冷淡招搖,喜歡一個人,向來不加掩飾,坦坦蕩蕩。

  少年的眼裡該是天不怕地不怕,有經天緯地,縱橫捭闔的決心力量,

  該是“城堅無畏敵,楫具川可航”,無所畏懼,一往無前的少年意氣。

  但現在卻像是人睏守於心城,船擱淺於春沼。連喜歡也卑微得小心翼翼。

  他比他們大多數人都要清醒,卻猜不透姑娘的心。

  所以這太他媽讓人難過了。

  沒再跟張城陽多囉嗦什麽,掛斷電話之後,池聲找到一個街角的的長凳坐下,從口袋裡摸出一支菸火棒,

  垂著眼睫將它輕輕點燃,靜靜看它在指尖綻放。

  他包裡還有早已準備好的遊戯手辦,在遙遠的另一座城市還有那條正在加工的手鏈。

  衹不過今天連送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手辦,他拉開拉鏈瞥了一眼,卻不經意間瞥到江雪螢送他的那個平安果。

  這個時候怎麽看都怎麽有點兒諷刺的意味,不過池聲還是把抽掉了這上面的蝴蝶結,打開了包裝盒。

  一顆紅彤彤的蘋果安安分分地躺在裡面。

  池聲想把這顆蘋果拿出來,沒想到伸手一摸竟然掉下一張字條。

  紙條上用一行娟秀的小字工工整地寫著。

  “to我永遠的好朋友”

  刹那間,池聲拿著蘋果的手立刻就僵在了半空。

  心髒好像又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又好像被人打了一悶棍,從指間一直涼到了心底。

  冷空氣就像是橫生出無數尖銳的荊棘,呼吸就連喉口胸腔也泛著疼。

  冷風吹動眼睫,少年目光未動,幾乎是自虐般地將一個一個字反複描摹,即便非他本意,這個時候卻也一筆一劃深深刻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