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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第72节(2 / 2)


  徐晗玉从粮队中溜了出来,顺着菡萏留下的信息找到了一处陋巷。

  刚拐进巷子,迎面便撞见一个妇人。

  那妇人面色蜡黄,手里端着一碗稀粥,见到徐晗玉,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

  第77章 草芥

  “慧娘,”徐晗玉有些惊讶,一别不过三月,怎么便成了这幅模样。

  慧娘只是摇头,将徐晗玉带进巷子里的一个破屋子里。

  屋子里鸿哥正坐在地上小声啼哭,小脸憋的通红,一看便是哭的劲都没了。慧娘却没理他,只将手里的稀粥端到屋里仅有的塌上。

  徐晗玉走过去,塌上躺着的竟然是菡萏。

  “自从和女郎一别,我们便和其他人走散了,原本想的是去江州汇合,没想到才行了几日就遇到一伙凶神恶煞的贼匪,有我们娘俩拖累着,菡萏寡不敌众受了伤。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钱财被抢去大半,到了曹州原本想寻个郎中,哪里想到曹州的郎中全被征入军中,我们进来没多久,曹州的城门也关了,不许外出,天气炎热,菡萏的伤口不断溃烂,又发起高烧,这才拖成了这幅模样。”慧娘抽泣着说。

  “都怪我没用,若不是我的拖累,菡萏本可以自己逃走的。”

  听见说话声,菡萏缓缓睁开眼皮,她已经许多时日没有清醒过了。

  “女郎?”她有些疑心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徐晗玉上前抓住她的手,双眼通红,菡萏现在已经单薄的只剩一层皮挂在身上了。

  “是我,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没事的,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你一定要坚持住。”徐晗玉急切地宽慰她。

  “真的是女郎来了,”菡萏勉强扯开干枯的嘴唇,用力以气声说道,“我一直记着女郎的嘱托,要护住鸿哥,现在终于可以把鸿哥交到女郎手上了,菡萏,幸、幸不辱命。”

  徐晗玉哭着摇头,都怪她,若不是她让菡萏保护鸿哥,她也不会变成这样,她总是什么事情都交给菡萏,却忘了,她也不过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女郎啊。

  “对不起,对不起,”徐晗玉泣不成声,若不是她自私将菡萏留在身边,施以恩惠笼络住她,她又何至于此。

  “女郎,切莫自责,我这一生卑微如草芥,最幸运的事情便是遇见了殿下和女郎,殿下弃了我,是女郎给了我容身之所,菡萏一直很感激。”

  “不是的,傻子,当初刘琛并没有要除掉你,是我引导他这么做的,不过是想要离间你二人罢了,我只是想要你忠心留在我身边,供我驱使,我才是那个自私自利的人,不值得你这样。”

  她将菡萏的手放在脸颊旁,泪水涟涟,她的忏悔来的太迟了,是她的自私害了他们。

  “是这样么,”菡萏有些恍惚,眼前又浮现出当年那个嘴角含笑的少年郎君,原来他没有狠心到要了她的命么,真好,菡萏嘴角浮现出真心的笑容,“女郎,我不怪你,我要去找殿下了,你要好好保重。”

  菡萏缓缓合上了双眼,她撑了这些时日就是想要见徐晗玉最后一面,现下心愿已了,这人世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了。

  “不,菡萏,你不要死,我不准你死,你不为你的太子殿下报仇了吗,是刘勋杀了他,还有谢斐,他们都还活的好好的呀,他们都没死,你凭什么要死!对了,还有我,是我故意纵容谢斐,我还将他放走了,我骗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可以不怪我,你起来啊!”

  徐晗玉扑倒在她的身体上不断嚎哭,慧娘也跟着在一旁抹泪。

  可惜,她的眼泪依旧无济于事,菡萏的尸身被放在一具薄薄的棺椁之中匆匆下葬了。

  慧娘原以为徐晗玉还会难受一些日子,没想到菡萏下葬后的第二日,她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了。

  徐晗玉将肉脯粥轻轻吹冷喂给鸿哥,这是她用身上仅剩的银钱换的。

  鸿哥年纪还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许久没吃饱了,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全然不复以往挑食的娇气模样。

  慧娘一脸担忧,“曹州已经闭城许久了,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

  “南楚的军队就在丰泽,想来应该快了。”曹州不过是负隅顽抗,过不了多久,南楚的军队便会攻进来,他们要做好的便是趁乱逃走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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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晗玉料想的没错,谢斐刚刚埋伏了几日,将曹州的援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失去这只援军,曹州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他现在要做的便是佯装成援军,趁机将曹州攻下。

  孙锦儿掳走人的消息谢斐隔了好几日才知道,还是公孙午见情况不对,派人通知的,而军营里的事则被竹灵截了下来。

  谢斐凝眉片刻,便做了决定。

  “明日行动暂缓,待我回来再做决定。”

  “谢少岐,你疯了吗!”竹灵怕的就是这么个结果,毕竟匈奴那次,他就见识了谢斐为了那个女人能有多丧心病狂。

  “为了儿女私情你便要将三万大军扔在前线?这是带兵打仗不是儿戏,你是大军主帅不是游手好闲的少年郎,你若作出这种决定,将万千将士的性命至于何处,将大司马的军令至于何处!”

  谢斐抬眸,脸色微寒,“竹灵!你最好弄清楚你的身份,私瞒不报该当五十军棍,这账先记着,三日后我必回来。”

  谢斐心意已决,仍由竹灵破口大骂,还是暂缓了行军,错过这次机会,或许还要多花一些精力攻下曹州,但是若孙锦儿掳走的人真是她……他不想赌。

  “将军!”白谷拦在马前,哀求地望着他。

  “连你也要拦我吗!”谢斐拉住马缰,冷冷地说。

  “属下知道,只要事关那个人,将军就没法冷静,可这些日子她若心里面有将军早就寻来了!将军何苦呢,你将她视若珍宝,她又何曾将你放在心上,将军莫要为难自己了。若将军当真一走了之,传到大司马那里必然震怒,将军为她捱过的罚还不够吗!”

  谢斐握住马缰的手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可是并未出言反驳。

  白谷咬咬牙,高声说道,“将军,她早已嫁为人妇,生儿育女了,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啪,”谢斐一鞭子抽到白谷身前,溅起一片黄沙,“滚!”

  谢斐坐在马上,朝播州飞驰,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她冷冷地推开他的模样,白谷说的没错,只是他一直不愿承认,她的心里没有他,即便有,也只是微不足道的那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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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锦儿将一盆冷水从顾濛的头上浇下去,趴在地上的身影总算动了动。

  是个硬骨头,孙锦儿心想,即便顾濛已经被她的鞭子抽到浑身没有一块好皮了,一身的风骨竟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