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前的禦道上，鋪著薄薄一層紅葉，桑桑走在道上，鞋底把被風吹枯的紅葉踩碎，發出極清脆的聲音。聽著有些令人心悸。

和剛剛離開西陵神殿時，她已經發生了很多變化。比如在甯缺的強烈要求下，她穿上了鞋，而且此時她的雙手也沒有負在身後。

桑桑的左手捧著一碗帶湯魚丸，右手拿著根竹簽，正在不停地喫著，雖然臉上的神情還是那般冷漠，但通過魚丸消失的速度。可以看出她很滿意。

禦道紅葉對她來說，明顯沒有魚丸的吸引力大。對於鞋底碾碎的紅葉，她更沒有像那些懷春少女一般生出什麽惋惜的情緒。

走到皇城正門前，她剛好把碗裡的魚丸喫完，隨手遞到身後。

甯缺牽著大黑馬一直跟在她身後，趕緊把碗接過來，動作顯得特別熟練，這一路行來，他早已習慣了自己小廝的身份。

“你準備如何選擇？”

桑桑的脣因爲魚丸有些燙而微微紅亮，顯得有些可愛。

選擇破壞大河國君和莫山山的聯姻，從而証明他是愛她的，繼而証明沒有真正的愛情，最終証明他是不愛桑桑的？

還是選擇什麽都不做，看著山山嫁給那個勞什子國君，從而証明他是不愛她的，繼而証明愛情是存在的，他和桑桑就該這麽廝混下去？

“爲什麽一定要我做這麽睏難的選擇題？”

甯缺說道：“你知道書院追求的就是自由，不選擇也是一種自由。”

“正如在城外所說，人類果然都很虛偽。”

桑桑看著他說道：“你應該很清楚，她爲什麽要嫁人。”

甯缺確實很清楚，山山爲什麽忽然要嫁給國君，那是因爲自己與她的那段故事，因爲他身邊的女人是昊天。

桑桑說道：“我應該承擔她被迫嫁人的責任嗎？”

甯缺搖搖頭，說道：“我不會做出這麽白癡的判斷。”

桑桑說道：“那誰該承擔這種責任？”

甯缺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但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桑桑說道：“我給你出個主意，衹要把那個國君殺了，她自然沒法嫁。”

甯缺看著皇城門，沉默片刻後說道：“聽上去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桑桑問道：“那你還猶豫什麽？”

甯缺看著她說道：“我擔心自己進去後，你就會離開我。”

聽著這句話，桑桑變得安靜起來。

甯缺又說道：“你的邏輯太生硬，所以我什麽都不能做。”

桑桑低頭看著自己青衣前襟露出的鞋尖。

甯缺說道：“或者，你嘛幫幫忙？”

她擡起頭，看著他認真說道：“男人，真的很賤。”

甯缺說道：“你就讓我賤到死吧。”

桑桑說道：“我暫時不能殺你，那我就衹能看著你一直賤下去？”

甯缺發誓說道：“從今以後，我衹賤給你一個人看。”

桑桑說道：“我爲什麽要幫你解決這個選擇的難題？”

甯缺理直氣壯說道：“題目是你出的，我解不了，你縂得給我答案。”

桑桑說道：“人類都是你這樣的嗎？”

甯缺驚訝道：“你和我在一張牀上睡了這麽多年，還不知道我是一朵奇葩？”

桑桑的天心有些紊亂，她覺得這件事兒有些亂。

甯缺最後說道：“陳錦記的脂粉現在都在皇宮裡。”

桑桑想了想，發現這確實是個問題。

她向皇城走去，雙手重新背到了身後。

甯缺牽著大黑馬，低眉順眼地跟了上去。

然後他開始媮媮眉開眼笑。

……

……

（第一天兩更，寫作的節奏確實不對，就像這兩夫妻現在要做的這件事情一樣，這是什麽節奏？哦嗬嗬哈。關於山山的老師對她的想法一事，在荒原上甯缺提到書聖時，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便是前題，我原先想著是要在故事裡仔細講，後來一想沒必要，節省些字數，反正衹是一段小插曲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