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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2)





  萧云奕叨叨起来头头是道:“没人让你去勾引他,一个人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时的眼神表情都会有特殊的变化,说不定你只要换上与公主曾经穿着相似的衣裙,给他个若隐若现的背影,他便能露出马脚。短暂的牺牲可省下几百乃至几千的兵力,沈大人,何乐不为呢。”

  “殿下很有经验啊。”沈决皮笑肉不笑,就差说声走好不送:“您乐您为。”

  萧云奕坐定不动,他本来压根就没想炫耀:“本宫当然有经验,本宫有爱人也有人爱,情爱的复杂啊想来沈大人未有涉猎。”

  沈决已经没话说了,盯着萧云奕直咬牙,然他不甘心这就服输,说不下去就转移话题呗:“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微臣近日重新验了那暗/杀您的刺客,有新发现,您想听吗。”

  他都这么说了便不会缩回去,萧云奕别过脸,再一次无视。

  “刺客的头皮有被绿矾油腐/蚀过的痕迹,他生前被人活活割/开了头皮,缝合后用绿矾油烧去疤痕。”这关联到萧云奕深信不疑的刻骨杀,沈决等不及要指出萧云奕的错误,自问自答道:“看来往头骨上刻字,是真麻烦。”

  活人的头骨都能伪造,那往井底枯骨头上刻字还不容易吗。萧云奕并不惊异反倒审视起沈决,他从来都对亲手经过的尸很有自信,怎么突然想起来重验了?

  “看来沈大人遇着擅长妆造的福星了。”萧云奕眯着眼,别有深意道:“崇明司可不是你养小鼠的地方。”

  第81章 中伤了  旧亲初见,无一生还。……

  京城市里不逢年节的寻常日子入了夜, 最热闹的地方依然当属桃源乡酒楼之内外。

  沈决立在距桃源乡不远的桥头,双脚跨的与肩同宽完全不淑女,置身人潮只觉得四周欢笑无比吵闹。

  论哪个大男人穿着粉衫红裙外加挂了一身零碎装饰能高兴得起来, 折扇也被迫换成了椭圆丝绸扇, 他长发半挽半披, 眼周还精细的扫了胭脂,然而其工艺复杂的珠帘面纱之下表情是为贴近咬牙切齿。

  萧云奕这主意虽有高明并非戏弄,但公报私仇的意味过于明显,拿他当现成的诱饵还不够, 竟虚情假意给他配了个异族丫鬟!

  美其名曰无隙可乘滴水不漏, 萧云奕有空培养西疆侍女难道没空找个像样的替身吗, 说白了今夜一趟就是在侮辱他的人格!沈决阴森森瞪了那侍女一眼,侍女到底是萧云奕选中的人,怕是不怕怂也不怂, 反倒上前主动道:“姑娘。”

  沈决立即打断:“叫大人。”

  “姑娘大人。”侍女利落改口,她长了副西疆人的面孔却讲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说起话来语速贼快, 赶在了沈决骂人的前面:“殿下吩咐他进到桃源乡半个时辰后, 我们便可装作游客大方进入,奴婢提醒您一声,时候快到了。”

  “要不是他提出的条件正合我意。”萧云奕白日与他承诺,若桃源乡的掌柜确为萧乡雪,他可以在行动之前容他们父子二人相处整晚,萧云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能办到的事, 对他而言却是二十年来独一次的机会。

  他临行前有问萧云奕:“萧乡雪是你最为敬重的皇叔,他独自承受了两国之争的全部代价,你真舍得亲手送他上断/头台?”

  “本宫赌他不是, 何来取舍?”萧云奕从他身边走过,不屑再保留狠话:“你深信不疑的,本宫不信,本宫要你睁眼看好,从头至今你究竟走错了几步棋。”

  以免惹闲杂之人看热闹,沈决披上件宽大的外袍遮挡衣物,攥着拳头走向桃源乡,他接上句威胁道,语气比夜里寒风还要刺骨:“本监现在就撕了你的嘴。”

  店小二老远瞅见沈决一主一仆气质非凡保准不差钱,奉上十倍不止的笑脸迎上去:“二位客官,雅间上座?”

  萧云奕直截了当的露了脸,那人猜不透他如此正大光明的意图,自当全神贯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放松对其他客人尤其面生女客的关注。沈决摇着扇子,余光飞快确认了萧云奕的位置即与侍女点头示意。

  侍女熟练地和店小二扯了几句,小二领着二人上楼,全程,沈决故意避免了和萧云奕有任何交流,只在适合他旁观方位的雅间门前,捏着嗓子轻轻咳了一声。

  “就这间吧。”侍女话音刚落,小二面露难色:“姑娘,真是不巧,这间啊今儿被订出去了。”

  关键时刻容不得商量,侍女扔给小二的银子格外实在:“我们姑娘就喜欢这间,够吗?”

  “够了够了。”小二见钱眼开完全莫得异议,侍女跟着沈决进入隔间,不忘跟小二道:“我们累了暂歇一歇,等饿了自会叫你上菜。”

  给钱不要吃食这等好事哪能拒绝,小二在外面欢天喜地替贵客合上了门。沈决听人走远,异常积极地迅速脱下外衣,边整理着装边嘱咐侍女:“从这里出去正好二楼望台,待楼下戏场一开,我便会去到望台,赶着人声鼎沸从上面掉下去。”

  已死之妻重现世间足够唬人,不出意外他失足数不够三声就会被萧乡雪接住,事发突然萧乡雪应当来不及佩戴斗笠,另说若是仍然戴着,萧云奕离得远看不出什么,人已现身便好说,他沈决又不是没长眼。

  万事俱备只欠戏场,沈决心情复杂刚打算坐下稳定神思,只听“咔”一声隔间的门猝不及防从外敞开,沈决立即背过身以防被看到脸。侍女就要动手,但见来人是个衣着普通长相和善的老叔,像是个清清闲闲来此吃饭看戏的路人。

  “打扰打扰,”老叔说着话顺便将门悄悄关好:“姑娘,位子被你们占了,放这的东西总得允我拿走吧。”

  萧云奕在对面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盯着隔间关紧了最后一寸门缝,他也无比舒心地饮下了杯中最后一滴茶汤。

  .

  隔间内,沈决呼吸略有急促以至于忽略了关门轻音,他觉得来人没什么敌意,只想快些将人打法了。他背对着老叔冲侍女微微颔首,侍女会意挡了老叔半个身子:“您落下什么了,我来替您找。”

  “不是贵重之物。”老叔抖抖袖子伸出手来,侍女这才发现他手上套着一双分出五指的白布手套,他指着屋角木柜:“里头有套衣装,还有个木头盒子。”

  侍女应声而去开了柜门,木柜在沈决视野内,侍女正将折叠整齐的衣物捧出,强烈的布色冲击与莫名的顺熟感在沈决头脑中碰撞,他没时间多想敏捷地一手拦下侍女,不顾自己还穿着女/装,直面老叔道:“这是疏乐的服饰。”

  “正是。”老叔面带笑意,和蔼走近:“与你身上的不同,是套男装罢了。”

  “你是何人!”得知此次计划的人少之又少,怎么可能会有东宫与崇明司之外的人知晓细节,还提前踩准了方位等他们来。沈决紧蹙眉头,脸上所剩无几的清秀彻底没有,他反应还算快:“太子让你来的?”

  “是,也不是。”老叔自觉挑了个软垫坐下,向侍女招招手示意她将衣装与盒子拿到桌上,他长相普通唯眼神深邃,沈决向来不喜被人打量,可这回,他并不反感。

  甚至被看的心软。

  老叔一抬眸,十分轻易地捕捉到了沈决眼光,与他对视着笑道:“站着干啥,赶紧把你身上那层皮/扒了。”

  “太子难道没有和你说明白吗。”沈决不解,却跟他生不出疑心,再莫名其妙也在他的温声之下心平气和:“我需要引桃源乡的掌柜现身。”

  “就是为了引他出来,你穿那身行不通。”老叔指指桌上男装:“换我这套,我又不会害你。”

  “你怎么不会害我?”沈决嘴上一驳,身手诚实地拿起男装比对,这是一套做工精良的疏乐少年服饰,上面镶缝的金银玉石不比女裙少。裙属公主,那它不也得属于王子之类的贵族。

  “吸引男子要假扮男子?”沈决见老叔不答,片刻而已自己都将自己劝妥协了,他背身换衣:“据我所知,燕王可没什么奇怪的癖/好。”

  “都称作癖/好了,还能让你知道?”老叔不跟沈决争辩,主动认作他方正解。沈决很快换完衣裳,鬼使神差就坐去了老叔身边,老叔抱手查验成果,满意到笑出皱纹:“面纱摘了吧,画蛇添足。”

  沈决摸到面纱并未扯下,他解释道:“还是不摘了,我长得不像西疆人。”

  “哦?”老叔分明是一脸明知故问逗乐的表情:“你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