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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零二章 人可找到了?(2 / 2)


梅堯臣一言之後,有一人道:“此詞既有大聲鞺鞳,亦有小聲鏗鍧。道盡此下半闕婉約之処,不在大晏小晏之下。”

下面衆人一片片嗡嗡之聲。

“聞上半闕則掩口,聞下半闕則神傷。”

一人道:“然也,正如梅公所言上半闕極盡豪放,下半闕則峰廻路轉,婉約之至。尤足稱道,我看今年的元夕詞第一,非此青玉案莫屬。”

說到第一,衆人之中有點頭的,也有搖頭的。

此公說完見衆人表情,梅堯臣笑道:“今年元夕詞第一在可言不可言之間,但這等好詞在此,我衹爲分個伯仲,豈非糟蹋了這滿汴京的燈光,儅空之皓月,詞中的妙韻。”

衆人都是笑著稱是。

“向來文無第一,我倒覺得王俊民這首元夕詩更高一籌,也不怕諸位說笑。”

衆人都是笑了。

如此倒是爲了這首青玉案少了很多爭論。

此刻連吳安詩也看出來道:“梅公倒是袒護章度之。”

吳安持道:“一是確有賞識,二來也是看在歐陽公的面子上。”

吳安詩道:“多是看在歐陽公的面上。”

吳安持道:“哥哥,梅公再看在歐陽公的面上,也不能將沒得說成有的。”

吳安詩不悅道:“這還沒娶十七,你倒如此爲三郎說話了,連我這兄長的話也不放在眼底了麽?我倒要知道這燈火闌珊処那人到底是誰?說不準是樊樓裡哪個歌伎呢,這還未成婚就勾搭起人來了?”

吳安持道:“方才梅公不是說,未必是姑娘,而是汴京,官家,甚至天下皆可。”

吳安詩這才不說話了。

一人笑道:“依我之見,這兩面金旗怕是給這章家郎君了。”

“此爲壓軸之作。立即填寫詞牌。”

這時樊樓中酒客未散。

有人忽道:“你看最後一面詩詞牌,寫得是何等詩句?”

“可爲壓軸之作麽?”

店夥計在衆目睽睽下將詞牌掛上時,不少人跟著唸至‘東風夜放花千樹……驀然廻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処。’

一時之間,樊樓的喧閙聲一下子少了一半。

衆人都在仰頭讀詞。

有的歌妓已是按著這青玉案的詞牌,低聲吟唱起此詞來。

王魁看後道:“驀然廻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処,好詞,到底何人所作?”

王魁轉頭廻顧,不知何時何七已不告而別。

“你看詩牌掛起來了。”

王魁一擡頭,但見二樓之処,章越韓忠彥等一群太學生扶欄而立。

一人手指得詩牌笑道:“齋長看到了麽?你的青玉案掛在了樊樓之中了。”

章越雙手扶欄而望點了點頭,此刻他立在這裡,下面是樊樓的散鋪。台下衆人得知他已是青玉案的作者後,紛紛抱拳或作揖行禮。

章越笑著一一廻禮,這時他看見了王魁。

但見王魁神色有些落寂,向他作揖表露了一個恭賀的意思,章越亦是廻禮。

正在這時,卻見樊樓名妓蘭訢兒端著兩面小金旗的磐子走到章越面前。

樊樓中名妓衆多,歷史上李師師也是出自樊樓的。

樊樓也是獨有安排,每一面金旗都由名妓送至各方的才子手上,至於蘭訢兒則排在最後一人,她也是樊樓裡最有名的幾個妓女之一,不少有錢家的公子哥要見她一面也是千難萬難的那等。

蘭訢兒見了章越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這位可是章家郎君?”

“正是。”

蘭訢兒美目綻出光彩道:“實不曾料到……”

下半句蘭訢兒沒有說,她沒料到章越如此年輕,又是如此俊朗,甚至還比自己小了幾嵗。

衆人都是笑了,不少人看著章越心底羨慕道,好啊,寫了一首詞,不僅得了兩面金旗,還博得了名妓的歡心。

蘭訢兒道:“郎君之詞我方才讀了,上半闕是滿城燈火,滿街遊人,火樹銀花,通宵歌舞極盡繁華,但下半闕卻寫了一位女子,此女子不慕榮華,甘守寂寞,獨自而孤高,這滿城鶯鶯燕燕,若是缺了這樣一位女子,又有何滋味呢?”

“訢兒方才讀了此詞實是淚不能止,敢問郎君一聲,這女子郎君是否已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