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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第20节(1 / 2)





  “无妨,”谢斐另起一个话头,“这一个月也到了淳熙帝的限度,过不了多久自会有动静了。”

  第25章 可怜

  谢斐所料不错,三日后,他们便接到了淳熙帝的懿旨,宣谢斐和六皇子慕容明入宫觐见。

  慕容明虽说虚岁已满八岁,但是幼时脑子受过伤,神智十分懵懂,在南楚皇室向来不受待见,性子胆小懦弱,进了大燕皇宫,见得这陌生的巍峨宫殿,早已双腿发软,紧紧挨着谢斐,半天才迈出一步。

  若是平时,谢斐对他向来不假辞色,慕容明自然不敢挨近他,可是当下只有他一个熟人,和北燕的人相比,慕容明心里还是更亲近他些。

  毕竟是南楚的六皇子,谢斐再不快,也只能忍着,任由他扯着袖子,亦步亦趋进了大殿。

  大殿上百官俱在,谢斐目不斜视,不卑不亢依照北燕的礼仪向淳熙帝行了礼。

  淳熙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上下打量匍匐在殿下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据这些时日看守的人所言,谢斐同六皇子老老实实在驿馆中待着,既未出门也未与旁人接触,平日里言行也还算规矩,淳熙帝这才接见了他们,原想经过这一月的软禁,二人必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恐不安。

  可是眼下所见,那六皇子自是不消说,智障小儿罢了,本就是南楚的弃子,但是这谢斐,虽然也面露恭敬之色,但举止之间却丝毫不见慌乱,目光坚定,也未四处游移。

  淳熙帝二十二岁登上龙椅,这二十多年来所见之人如过江之鲫,早就能洞穿人心,只一眼,他心里就料定这谢斐不是平庸之辈。

  有些狼便是披上了羊皮,伪装的再好,眼神也骗不了人,这谢斐分明就生了一双狼崽的眼睛。

  这样的儿子,谢虢居然也舍得当做弃子。

  有点意思,刘禅微微颔首,一旁的礼官即唤二人起身。

  刘禅在打量谢斐的同时,谢斐也在不动神色地打量这位以一己之力,中兴北燕二十年的淳熙帝。

  刘禅今年四十六岁,正值壮年,以他在外的威名,谢斐原以为能看见一个精力充沛的盛年皇帝,可是龙椅上的淳熙帝却满头白发,面色发虚,瞧着不是能久活之相,只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能看得出上位者的煊赫气势。

  不过一瞬,谢斐便垂下眼睛,心中隐隐盘算,看来北燕的太平日子怕是不长了……

  淳熙帝倒是没有怎么为难二人,只略略讲了几句场面事宜,谢斐一一应了,太子刘琛在一旁却多说了几句讥讽之言,谢斐也未反驳。

  六皇子慕容明自上殿来一言未发,只顾着瑟瑟发抖,被刘琛恐吓了几句,竟然当朝尿湿了裤子。

  “哈哈哈哈哈……”文武百官莫不笑出声来,心中对这南楚质子更是存了轻蔑之心。

  “太子殿下还是放过这黄毛小儿罢,不过区区稚子,还是放他回去换条裤子的好。”北燕四皇子刘勋笑着说道。

  四皇子都这般说了,谁还会自降身份,同一个尿裤子的小儿计较。

  不多时谢斐和慕容明便出得宫来。

  淳熙帝特赐了他们一处院子居住,还给谢斐安排了一个文林郎的八品官职。

  “父皇真是越发会揶揄人了,给南楚大司马的嫡子一个八品文职,还得让他日日去大内点卯当值,一路上遇到谁都得行礼,这把软刀子可是割得人肉疼。”刘琛笑呵呵地说。

  “谢斐此人最是桀骜不羁,在南楚向来狂妄得紧,眼下竟然能忍下这般耻辱,当值月余,没让人挑出丝毫错处,真是让人讶异,这般城府胸襟,以往倒是我小瞧此人了,太子殿下日后恐怕得多加提防。”

  “欸,师兄多虑了,他谢斐即便是头猛虎,如今也没了牙齿,何必放在心上,全当个笑话罢了。”

  “表兄可真是一如既往地胸有成竹啊,”一道清冷的女声从门外响起,“但愿这世事都像表兄所想的这般简单才好,如此还需要谋划什么,待的皇姨父百年之后,表兄高高兴兴登上帝位即可。”

  刘琛早就下过令,景川郡主进东宫无需任何人通报,是以徐晗玉如入无人之境般便踏进了书房。

  “表妹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刘琛和煦地说,心里虽然有丝被呛的不快,但是绝计不敢在徐晗玉面前表露出来。

  “对了,这位是我师兄李清扬,说起来你们在南楚早就相熟了,两位都是聪明人,也无需我多介绍了,在南楚多亏了你们的一番筹谋,我才能……”

  “表兄说的什么糊涂话,”徐晗玉打断刘琛,“一来,我同这位先生今日第一次见面,何来相熟一说,二来我自幼养在深闺,最远也就回过兰陵老家,何时又去过南楚了。”

  李清扬也赶紧行礼,“在下参见景川郡主,早就听闻景川郡主风姿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刘琛愣了一瞬,哈哈大笑,“没错没错,倒是我糊涂了,你二人今日乃是第一次相见!来,表妹,我向你引荐一番,这位清扬先生可和我师出同门,俱是单宇老人门下弟子,我福薄,只在师父门下待了两年,师兄是自小长在师父膝下的,当真是文武双全,计谋无双。”

  徐晗玉微微带起笑意,“既然这位清扬先生如此人才,表兄打算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好呢。”

  这话却问倒刘琛了,李牧利用谢腾策划了边防图一事,事情败露之后一路逃回北燕,近日风波渐止才投奔到东宫。

  刘琛自然有心欲给他高官厚禄,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坐实了他勾结绣衣门,盗取南楚边防图一事,南楚必然将全部怒火撒到他身上,搞不好还给了刘勋可趁之机。可若是毫无表示,对李牧这里又不好交代,总不能让谋士寒了心……

  是以徐晗玉这样一问,一时之间他竟回答不上来。

  徐晗玉心中冷笑,刘琛此人做事优柔寡断,畏首畏尾,从上次泉州把她抛给顾晏一事便可看出,若不是她没有更好的选择,真是不想扶这滩软泥。

  不过软泥也有软泥的好处,比起硬骨头可是好拿捏多了。

  “若表兄一时拿不定主意,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想法,清扬先生既是单宇老人门下,文武双全,军机参谋一职是再适合不过了。眼下南楚边境已平,东吴却盘踞锦州虎视眈眈,我军正缺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表兄何不写封荐信,由安国将军推举先生到东路军中任职,如此先生有了安生之所,表兄在东路军中也有了耳目,等他日平定了东吴的隐患,清扬先生回到朝中加官进爵不是应有之义吗?”

  徐晗玉此计,既给了李清扬不低的权职,又将他安排到东边,远离南楚,还给他刘琛在东吴边上安上一只眼睛,可谓一时三鸟。况且现下许了李清扬日后的加官进爵,他必然对自己更加忠心耿耿,尽力为自己谋划,实在是妙计。

  刘琛听完之后,喜笑颜开,“表妹说的是,就按表妹说的办,师兄可还有何异议?”

  李牧早就和徐晗玉通过气了,此计自然正落他下怀,有何不应,连忙下跪谢恩。

  事不宜迟,刘琛当即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推荐信,李牧领了之后再表谢意,退下不提。

  临走之时,李牧暗中瞧了徐晗玉一眼,眼中真正流露出感激与赞叹之意。凭借徐晗玉的胸襟和才能,若她是男儿之身,便是推翻刘氏,自己做这皇帝又有何难,若果真如此,他李牧定当做第一个誓死追随之人。

  可惜徐晗玉是个真真切切的女儿身,对于李牧的这一眼,她只端起清茶,轻轻将热气吹散,假作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