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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1 / 2)





  虽然月嫂晚上留宿这,但孩子每次夜醒,他都亲力亲为。

  老胡有点心疼:少爷,不如今晚回去休息休息。

  不用。肖远说,你早点回,这两天辛苦。胡鹏留在这,我跟他聊好了。

  老胡高兴应好。

  他侄子本来在摩托车厂上班,做了两三年都没升职。前段时间刚被他骂醒,成功失业。

  他给肖明泽当了十几年司机,今年四十四。日常吃喝不愁,待遇等同白领。

  肖远以后肯定要接手Xmz。

  他侄子能在肖远身边做事,不比摩托车厂好啊。

  稍晚

  肖远和父亲说完电话,回到病房。任雪站床边看孩子,神情专注。月嫂冲他点点头,表示一切正常。

  肖远小声问:想抱抱他?

  任雪缓缓摇头,说:我不太喜欢孩子,下定决心丁克的时候,有了小宴。

  肖远按下心里震惊。

  生下来之后,忽然又变得没那么讨厌,主要还是因为小宴爸爸宠我。

  任雪碰碰婴儿小手:他不限制我自由,我想做什么做什么,孩子不用我带,任何家庭琐事,都不会成为我的烦恼。

  她坐到旁边,婴儿的小手紧紧勾住她的食指。

  任雪继续说:小宴十岁的时候,我和他爸吵架,虽然他爸很快道歉,但我还是任性离家出走。

  他爸说没关系,你玩一段时间,散散心。一别六年,我去年刚回家,他爸依旧宠我,小宴却不爱我了。

  你来家里做客那天,小宴时隔六年,第一次叫我妈妈。她哭笑不得,看,你一个外人,都比我这个做母亲的面子大。

  肖远终于知道这对母子之间的问题出在哪了。

  他抿抿唇:被一个人伤过,重新接受会变得很难,需要的是契机,契机是很小的一部分。

  不要为他说话了,也不要看低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反正肯定比我高。任雪表情烦躁,我才不会管你们谈不谈恋爱。

  还没确定关系。肖远低头,耳朵在日光灯下泛着红。

  任雪意外挑眉。

  她小表情一丰富,人就变得活泼起来,再瞧不出半分这些时日的压抑。

  嗯,你继续努力。任雪说,我也要继续追求我的新时代生活。

  肖远疑惑地望着她。

  _

  梅雨之后的空气,闷热又粘腻。肖远查完分,迈出书房的那刻心情不错。

  客厅,老胡正在照看婴儿床里的孩子,瞧见他的脸色,心下一喜:理想分数?

  问的是废话,他家少爷什么时候不是理想分,回国后,年级第一的宝座就没退下来过。

  嗯。肖远抓起茶几上的手机,许宴比我分高。

  老胡眼睛瞪如铜铃,短时间内忘记眨。

  4班群里,全是查分消息,目前处于沸腾状态。

  班长发了好几遍「28号填志愿,学校集合」都没几人搭理,直到班长@清零和@净含量,这锅沸腾的水才渐渐冷却了。

  净含量:28号见。

  肖远发送完这条,抓过许宴手机,回复同样的话。随后不管群里怎样花式@,都不再冒泡。

  准备一下。他说。

  老胡:需要带点什么,奶粉,衣服,出生证明,接种证,还有?

  肖远想了想:奶瓶。

  老胡:

  抵达时,快到晌午,天气炎热,小区门口站了一堆人等着他们。

  肖远隔着车窗,看见树底下人堆里的许宴。

  许宴和奶奶说着话,不经意回头,恰巧老胡摁了一声鸣笛,一群老许家的人不约而同迎过来。

  车辆靠边停。

  肖远降下车窗,光线落差,怀里熟睡的孩子倏地紧了下眼睛。

  许宴看到孩子第一眼,表情飞快划过一抹惊喜,随即冲叽叽喳喳的亲戚们夸张地「嘘」了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睡啦?

  肖远点头:嗯。

  让让。胡鹏撑开一把大的黑色遮阳伞。

  老许家亲戚自动让开路。

  许宴没让,接过伞:我来。

  胡鹏帮忙开车门。

  肖远抱着孩子下车。

  有个小孩问老许家长辈,为什么不把车开到楼下去呀。

  许宴奶奶连日下来神色有些憔悴,但难藏喜悦,说:第一次回家,都要认个路。

  车里舒适的环境一变,没走两步,婴儿便哭了起来,小脸很快嚎得通红。

  许宴心慌,一阵紧张:是不是太热了?

  老许家某个长辈听见这句,立刻叫了个人名,说:你腿快,赶紧回去把空调调成恒温,室内外温差太大,对孩子不好!

  一个少年火箭般冲到他们前头去,眨眼没影了。

  肖远兜了兜尿不湿,眼睛笑得弯了一下:没,水喝多了。

  许宴在伞下看他,心里涌上密密麻麻的柔软。

  一群人行色匆匆,有说有笑,许家几个汉子跟在最后,有的拿尿不湿,有的扛着婴儿车,有的拎着大包小包,有人抱着奶粉瞧。

  快到楼下,突然炸起鞭炮声。

  肖远下意识捂住孩子耳朵,许宴下意识捂住肖远耳朵。

  许家人一溜烟儿散开,准备迎接孩子进门。

  鞭炮声嗖地一下过去了,许宴拿开手,揽住他肩:走。

  肖远耳朵被掌心覆盖的热度,直到进了家门,中和了空调冷空气才消散下来。

  许家人纷纷自告奋勇换尿片。

  肖远出了一身汗,去卫生间简单洗了一把脸,出来时,许宴等候在门口,把毛巾给他。

  谢谢。许宴说。

  肖远接过毛巾,想说不用谢,最后还是「嗯」一声。

  他观察屋中摆设,朝一个方向走过去,对着黑白照弯了腰。

  老许家亲戚一阵安静,纷纷放低音量说话,有人怂恿谁问一下任雪。

  肖远听在耳朵里,行过礼之后对许宴说:我们进房间谈?

  卧室依旧。

  许宴拿来冰的酸奶,插好吸管,再给他。连日不见他,眼下一片青灰,一时看着竟有些陌生。

  倒不是彼此的关系陌生,而是他眉眼间透露出的东西,和之前感觉不太一样了。

  多了一些成熟?

  肖远喝半瓶酸奶,稍微降了点燥,剩下半瓶放桌上。他看着许宴说:我首先要跟你道歉。

  许宴从他上下滚动着的喉结上回神,表情懵逼:啊?

  叔叔的事,其实我9号凌晨两点多钟就知道了。肖远低着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