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文学

第 213 章 流水(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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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酸楚涌上来,露生抓紧笔杆。

“这些话我不能告诉嵘峻,我不能让他失去这个信心,也不能去问林先生,我怕一旦露怯,他会转变心意,单去和刘航琛商量。

这一路上我常常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唱自己不熟的角色,要做自己没把握的事情。

说是为国,似乎太大,说是为情,似乎又太小。

可我知道,这是你的志向,至少它曾经是你的志向,如果它彻底碎了,你也就不会再好了,我知道你放不下它。

我也放不下。

其实我提起笔来,那一时不知怎么下笔,我该叫你兄长,还是叫你爱人?

我不知如何丈量你我之间的情分,我只知道,我孤独得很。

我想你我之间,并不只有儿女情长,哪怕有一天,你再像那天一样,斩钉截铁地跟我说,不要我了,我知道你不要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即便你不要这个你自己,我仍等你。

我也知道这一封信是寄不出去的。

你收了徒增伤感,我寄了,也未尝能解我心中怅惘。

这信的末尾,一半是写给自己看的,说服自己别将这信寄走,一半却也是实话,因为泪痕模糊,哪看得清纸上究竟写了什么。

露生走去外头,将这信折作纸船一支,抛下江中,眼见船落风中,瞬间随浪而去,禁不住伏在舷上,又哭了一场。

下面二等舱传来歌女的声音,繁华到不堪的热闹,唯有淡月照着他的眼泪和心事。

,!

人是求岳。

这一下更无从说起,干脆站起来:“露生,我替杭州厂的二百名工人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来重庆找出路,这个厂就只能倒闭,你也知道现在这个行情,失业的工人真就没活路了。”

露生柔和地微笑,神色有一些茫然,握了嵘峻的手道:“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一家人。

早点儿回去休息,下面还有得忙呢。”

低一低头,向文鹄道:“你也去歇着吧,不用陪我坐了。”

那两人看看他,默然去了。

露生一个人站在甲板上,晚风渐渐冷了,甲板上人却多起来,全是抽烟的、散步的,快乐地高声说着话,仿佛舞会一样沸腾,可是有一种异样的寂静,人声鼎沸到极处变成模糊的寂静,把江波的萧瑟反衬得清晰。

那晴空中的夕阳漫天扑面,躲避不得,伴着阵阵江波,使人寥落。

嵘峻的话也让他心里难过——他知道他的本意并不是要他难过。

仰起头来,他看着天边昏黄的彩云,和自己的心情一样漂浮不定。

这时候要怪民国为什么没有手机了,求岳和他说过手机,露生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子,求岳又画给他看,画得不成个样子,他俩笑得差点儿把纸撕了,总之是一个能拿在手里的小盒子,那里头装着叫做“软件”

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可以打一个电话,也可以发一封信。

露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想起这个,可是此时此刻,他十分渴望能有一个手机——现代的爱情总是和好得容易一些,因为有手机,吵完了,没有脸面相见,至少能偷窥一下朋友圈,再进一步,发条微信过去,虽然不够郑重,可是它合乎情不自禁的需要。

再气再吵,只要心里还有情,夜里看到那一句毫无新意的“你睡了吗”

,眼泪便能顺理成章地流下来,再接着一通泣不成声的电话,慌忙忙打上车子奔向对方楼下的急切的步伐,爱就这样靠电波挽回和延续下去。

民国却不是这样,民国隔着山迢水阔,一旦别离就像永诀,连音信也难通,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里拾得一些片段。

多少爱是被距离消磨成了淡漠,更何况是这样遍体鳞伤的断情。

他走回客舱里去。

天还没黑透,客舱里的灯却已经亮了,单一个黄黄的白炽灯泡,比圆窗外的暮色还要淡薄,露生铺开纸墨,很平静地拿起笔来,落笔却是断断续续,艰难得像自己演了都不信的戏。

这封信的开头是这样写的:

求岳吾兄如晤。

弟在重庆一切都好,承曾委长与茅先生照顾,又和省主席见面,现回杭州将丝厂搬去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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