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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离开后，钟蜜走进了病房，钟琛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面罩里有水气浮现，是他还活着的痕迹。
她走上前，将有些滑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附下身，在沉睡的人额头上落下轻柔的吻。
谢镜纯靠在门边，看着这一切，有些懵，像是被雷击中一般。
做完这一切，钟蜜起身离开，看到谢镜纯的表情，不做解释，只轻声说：“我们去那边聊吧。”
钟蜜推开角落里楼梯间的大门，随意坐在台阶上，谢镜纯坐在她的身旁，这次没有隔开距离。
有光线从身后门上的玻璃窗透进来，将二人的影子投射在脚下，紧紧相依，没有嫌隙。
“你想问什么？”
钟蜜先开口。
想问什么？
谢镜纯想问的很多，想问她和钟琛究竟是什么关系，想问她是不是杀了顾安，想问她为什么要杀顾安，想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有没有什么她可以帮忙的……
谢镜纯犹豫半晌，开口问的确是：“你喜欢过顾安吗？”
钟蜜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个问题。
她将头发上绑的发带松开，抓了抓头发，任发丝垂下，遮挡住她的部分表情：“不喜欢。
我……只当他是朋友。”
“那你为什么不早早的拒绝他？为什么要耽搁着他？”
钟蜜把玩着手中长长的发带，笑容有些玩味：“我为什么要拒绝他？有个男人跟在身后，掏心掏肺的对我好，我什么都不用付出，这不是挺好的吗？”
她瞥了一眼谢镜纯，眼波流转，“还是说你喜欢他？”
谢镜纯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觉得相识数年的朋友，变得如此陌生。
纯白色的小小茉莉在这一瞬间，变成了血红色的曼珠沙华，晃动着花瓣，也不知是蛊惑还是驱逐。
她有些难过：“是你杀了他吗？”
钟蜜将发带缠在手腕上拉紧：“谁？”
“顾安。”
谢镜纯重复，“是你杀了顾安吗？”
钟蜜松了手劲，发带松松垮垮地落下，她将长长的发带全部收于手中，才道：“不是。”
她侧了侧头，嘴角微微勾起，“我说谢记者，你该不会对每个嫌疑人，都这么提问吧？真的会有人给你肯定的答案吗？”
谢镜纯笑了起来，眼眸里微光暗藏：“还真没有，但我还是喜欢问，我喜欢看对方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表情动作。”
“那你现在看出什么了？”
谢镜纯摇摇头：“看不出来。
我一看到你，脑海中就闪过过去的日子，根本没办法思考。”
她悠悠叹了口气，“我这一路走来，都是在告别，但我最讨厌告别，我希望我身边所有的人，都能长长久久的陪着我。
希望百年之后，我们还能凑在一起喝酒吹牛。
我不愿意怀疑我的朋友，也不愿意分析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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