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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外搭大红色，内搭胭脂红，水红色绣花鞋，翠绿的缠枝莲裤子。
nbsp;nbsp;nbsp;nbsp;一抬手，七八个铜镀银镯子“叮叮当当”
响，边缘上银皮锈锈斑驳，露出金黄带绿的铜胎底。
nbsp;nbsp;nbsp;nbsp;高饱和的大红搭配翠绿，让人眼前一亮又一暗。
nbsp;nbsp;nbsp;nbsp;刻意卖惨、不够庄重，惹得周围服侍的丫鬟婆子们纷纷侧目。
四姨娘衣服还都是几年前流行的样式，现在穿出来样式古旧、褪色不均，就很有几份滑稽。
nbsp;nbsp;nbsp;nbsp;崔景宜训完话，斜依着旁边的黑漆嵌螺钿龙戏珠纹香几，接过丫鬟殷勤递过来的六安瓜片抿了一口润舌，才开口：“话说回来，你们在山庄住了三个月，可还习惯？”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四姨娘还在看家具，看了又看，没听见。
nbsp;nbsp;nbsp;nbsp;顾一昭原本安心装傻，此时再也忍不住了，一边轻推亲娘，一边乖巧答话：“回太太，山间的确比城里更寒凉，但习惯了也还好，倒是太太乍到，晚上要记得添件衣衫。”
nbsp;nbsp;nbsp;nbsp;还知道关心嫡母？
nbsp;nbsp;nbsp;nbsp;主母脸上原本淡淡的怒色散了大半。
nbsp;nbsp;nbsp;nbsp;四姨娘回过神来，也赶紧答话。
nbsp;nbsp;nbsp;nbsp;只不过一开口就将顾一昭气了个半死：“太太，我们没赶上春日裁衣，那这份料子……”
nbsp;nbsp;nbsp;nbsp;都被困在小山庄里了还惦记着蝇头小利，贪财丝毫不知收敛……
nbsp;nbsp;nbsp;nbsp;“少不了你的。”
崔氏倒有城府，片刻哑然之后立刻温和道，“郑妈妈，一会挑几匹尺头送过去。”
nbsp;nbsp;nbsp;nbsp;“谢太太。”
四姨娘喜滋滋道谢，还不忘提，“太太，说起来，我房里打碎了个汝窑的茶盏，配不成套，正好顺便给配一个……”
nbsp;nbsp;nbsp;nbsp;谁家受罚还能连吃带拿？
nbsp;nbsp;nbsp;nbsp;眼看着她越说越不像话，顾一昭赶紧开口：“母亲一路舟车劳顿，姨娘事先摘了艾叶，说是艾叶水蒸脸最能去乏。”
nbsp;nbsp;nbsp;nbsp;艾叶？太太看向五娘子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她衣饰朴素，五官虽精致但到底是女童样，倒是那对眼睛生得灵，让人想起骤雨才过还晴，正是东风云开时，一派开阔之意。
nbsp;nbsp;nbsp;nbsp;早有身边侍奉的丫鬟招手，将早放在廊下的艾叶拿上来，竹编小筐里铺满绿面白底的艾叶，都是嫩叶，上面朝露的水汽盈满鼻端。
nbsp;nbsp;nbsp;nbsp;“听庄头说第一缕太阳照到的艾叶阳气充沛，除邪湿最有效果。
所以姨娘天还没亮就去摘了一筐。”
女童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很是讨喜。
nbsp;nbsp;nbsp;nbsp;旁边二娘子开口：“明明外面是下雨，怎得还有太阳？”
nbsp;nbsp;nbsp;nbsp;“二姐姐有所不知，这几天日头都是辰时露个脸，之后便绵延一天雨。
姨娘说才采了多半筐，雨丝就飞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打湿了衣裳？
nbsp;nbsp;nbsp;nbsp;主母的目光顺眼扫了四姨娘一眼，果然见她裤脚沾了春泥，还带着几根绿绿的青草渣。
nbsp;nbsp;nbsp;nbsp;她那些愠怒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nbsp;nbsp;nbsp;nbsp;顾一昭说到一半停顿一下，刻意打量了下太太神色：“原来还担心太太一路颠簸，如今看着太太精神十足，不像舟车劳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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