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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凡悄悄将其藏进工作台夹层。
第二天，他在公共食堂用餐时，听见邻座两人低声交谈。
一人说：“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笑了。”
另一人立刻警觉：“上报吧，这是认知污染征兆。”
林小凡默默记下这句话。
第三天，他开始在值班日志背面写字。
不是小说，不是宣言，只是一个简单的故事：
>“有个修表匠，他修了一辈子钟，却从没为自己调准过时间。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女孩把坏掉的怀表交给他，说：‘这是我爸爸留下的，他说只要它还能走，他就还在。
’
>修表匠花了三天三夜，终于让它重新滴答作响。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自己也曾有个女儿，在战争中走失了。
>他哭了，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还能哭。”
他将这份日志留在档案室门口的回收箱里。
第四天，警报响起。
系统检测到“非功能性文本传播”
，启动追查程序。
林小凡被传唤至审查厅，面对三位面无表情的高级文书官。
“你是否承认，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散布无效信息？”
为首的官员问道，语音平直无波。
“是。”
林小凡平静回答，“但我写的不是信息，是记忆。”
“记忆不具备实用价值。”
另一人冷冷道，“根据《纯粹理性宪章》第十三条，一切无法量化、不可复现的情感记录均属非法。”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保存历史数据库？”
林小凡反问，“如果过去不重要，为何不停止计时？”
三人微微一怔。
短暂沉默后，第三人开口：“时间是用来衡量效率的工具。”
“可如果没有‘曾经’，‘现在’又是什么？”
林小凡轻声说，“你们删除了爱，删掉了梦，甚至连‘遗憾’这个词都变成了禁忌。
但你们删不掉一件事??有人曾希望被记住。
就像李建国，就像那个梦见微笑的人，就像……你们的母亲。”
最后两个字落下时，整个大厅的灯光闪了一下。
审查官们的瞳孔同时收缩，数据流出现轻微紊乱。
五分钟后，林小凡被释放，理由是“尚未构成实质性威胁”
。
但他知道，那句话已经种下了裂痕。
接下来的两周，类似《修表匠》的小故事悄然流传。
有人在厕所隔间读到一首诗，题为《雨中的粉笔字》；有人在维修管道时发现一段刻在金属管上的对话：“你相信童话吗？”
“我不该相信，但我昨晚梦见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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