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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一种奇怪的平静突然袭来。
妈的,反正就这样了,也写不完了。
最后两分钟,他拿起笔,对照着之前的选项,开始把那些不会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全都随便蒙了一个答案。
ABCDABCD……瞎鸡巴蒙!
妈的,大不了重读一年!
反正这张卷子肯定完蛋了!
铃声响了。
他放下笔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
收卷老师走过来,把他的卷子收走。
看着卷子从自己眼前消失,他眼睛突然就模糊了。
妈的,想哭。
那种巨大的屈辱、不甘和绝望像潮水一样把他淹没。
他低着头,拼命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里是考场,人太多了,哭出来太他妈丢人了!
他强忍着,站起身,跟着人群往外走。
双腿还是有点发软,走路有点飘。
走出考场大门,看到外面焦急等待的家长和兴奋讨论的同学,他心里更难受了。
高中原远远地看到他,冲他招了招手。
杨帆走了过去,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帆哥,怎么样?数学难不难?”
高中原没心没肺地问。
“还……还行吧。”
杨帆说话的声音有点干涩,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我感觉好像还可以,就是最后大题第三问没写完。”
高中原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杨帆的异样。
杨帆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眼睛看着前方,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跟高中原一起走了一段路,他找了个借口告别,一个人慢慢往家走。
一路上,他脑子里不断回放着考试时的情景。
那些不会的题,那些算错的步骤,那些来不及写完的空白。
他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想哭。
回到家,打开门,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
听到声音,妈妈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
“回来了?累不累?想不想吃块香瓜?”
妈妈的声音很温柔,很家常。
就是这么一句普通的话,却像是点燃了他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炸药。
他看着妈妈那张熟悉而担忧的脸,眼睛瞬间就红了。
妈的……他强忍了一路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哽咽的声音。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要决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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