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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离开后，付迦宜一个人坐了会，等身上的热度退下去一些，到隔间冲澡。
nbsp;nbsp;nbsp;nbsp;浴室没装热水器，自制的太阳能采集装置，存不了多少热水。
没洗一会水温转凉，她快速冲掉头发上的泡沫，随便套件衣服，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nbsp;nbsp;nbsp;nbsp;等头发晾到自然干，差不多酝酿出一丝睡意，刚阖眼没多久，听见隆隆几声闷雷。
nbsp;nbsp;nbsp;nbsp;风把窗户吹开，雨点潲到地板上，淌过一滩水。
nbsp;nbsp;nbsp;nbsp;雨下得太急，付迦宜从床上起来，摸到吊灯开关，往下一拉，接连试了几次都没反应，这才发现停电了。
nbsp;nbsp;nbsp;nbsp;她只好放下拉绳，摸黑去关窗，路过桌旁，不小心碰到了那盏玻璃灯。
nbsp;nbsp;nbsp;nbsp;玻璃打碎在地，发出清脆声响，盖过了雷声。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杵在原地，一时无从下手，打算先去睡觉，等天亮再收拾满地狼藉。
还没转身，一阵敲门声突兀响起，她走到门口，试探问是谁。
nbsp;nbsp;nbsp;nbsp;熟悉的低沉嗓音传进耳朵里，混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是我。”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打开门，看到程知阙站在门外，愣一下，“还没睡吗？”
nbsp;nbsp;nbsp;nbsp;“刚刚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大致简述完，紧跟着补充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借外面声控灯的微弱光线看她，“我进去看看。”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往旁边挪，让出过道位置。
nbsp;nbsp;nbsp;nbsp;抽屉里刚好有救急用的蜡烛和手电筒，付迦宜看着他捡起碎片，动作徐缓，修长手指在地面映出浅薄的影子。
nbsp;nbsp;nbsp;nbsp;她想上前帮忙，听见他说：“之前不是说过自己有轻微的夜盲症？听话，等收拾完再过来。”
nbsp;nbsp;nbsp;nbsp;房间里短暂安静，只剩下碎片和地砖碰撞的细微响动。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站在离程知阙两三米远的拐角，稍稍垂眼，目光所及刚好是他宽阔肩背。
nbsp;nbsp;nbsp;nbsp;他穿垂感衬衫实在很好看，亦正亦颓，有种矛盾的熨帖感。
nbsp;nbsp;nbsp;nbsp;可能“听话”
这两个字有足够的杀伤力，犹豫一霎，她主动打破寂静：“夜盲症什么的，其实是我在骗你。”
nbsp;nbsp;nbsp;nbsp;小姑娘难得说次谎，经验着实不多，坦白完，下意识移开视线，躲过和他的对视。
nbsp;nbsp;nbsp;nbsp;灯光昏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不难想象出她眼底的空灵和佯装镇定。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把碎片扔进垃圾桶，弯了弯嘴角，忽说：“所以上次是真的。”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顺势往下问：“什么是真的？”
nbsp;nbsp;nbsp;nbsp;“你真在躲我。”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莫名生出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面上尽量不动声色，生硬转移话题：“不知道雨会不会下整晚。”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由着她下了这台阶，“应该不会。
马赛很少有久雨不晴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一阵恰如其实的沉默。
nbsp;nbsp;nbsp;nbsp;付迦宜找个底座，将蜡烛立到窗台上，看向沾满雨点的格子窗，抛开那些顾虑，随心所欲地说：“我想问个问题。”
nbsp;nbsp;nbsp;nbsp;程知阙没开口，耐心等她把话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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