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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好怕的,他不同意我可以带着你走,天下之大哪里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要结婚的是你,不要结婚的也是你,怎么到头来,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随意更改主意,你有问过我怎么想的么?你是不是觉得遛我就跟遛狗一样,很好玩啊?”
“不是……”
“不是?没有?”
傅时靖怒火高涨,一想到他私底下跟裴双意做的那些事,连日来淤积的怨气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以前我还不觉得,现在我真觉得你他妈有时候就是天生犯贱,除了容忍除了退步,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你有奋起反抗过一回吗?姓裴的当初在你身上留纹身,恐怕也是你自愿的吧,不然那种地方没有你的配合,他怎么纹得上去?”
“傅时靖!”
这句话仿佛彻底戳中了贺猗的逆鳞,脸上的神情瞬间肉眼可见的血色尽失,他死死盯着傅时靖,眼尾也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情绪感染所致,霎时通红一片。
“怎么,被我说中了?他当初那么害你,你现在还背着我跟他纠缠不清,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人恐怕都做不出来吧?你不是诚心犯贱是什么?”
话音刚落,视线一花,凌风一道疾拳猛地砸在了他左脸上,剧痛当场在齿关炸开,傅时靖身形一个趔趄,差点儿因为这股气势汹汹的冲劲摔倒在地,他用舌尖舔了一下牙齿,明显能尝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下意识地就对着贺猗扬起了手——
然而这一巴掌也没落下去,大概是傅时靖心里清楚,这要是真的落下去了,他们之间就该结束了。
贺猗却是眼也不眨地盯着他,额头的青筋紧绷,一张面颊被气的青红交加,眼中的情绪不知怎么的,好像被水雾晕化了一般,顺着水流从眼角被冲下。
哭了么?倒也不是,他很少见贺猗哭过,只是那眼里的孤僻和绝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早就无处可藏。
“你说的对,我犯贱碍着你眼了。”
他松开拳头,声色微哽,“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这一架,在傅家吵的人尽皆知,傅老爷子的耳目眼线遍布,自然很快就知道了他和傅时靖闹崩的消息。
“他脾气自小就这样,不知道自己错了,有错也不知道悔改,那些跟他在一起的人没一个能忍受他的,唯独你。”
书架前的老人缓慢的转过身来,鼻腔里挤出一声慨叹似的笑意,“我这算不算是没有看错人?”
傅老爷子走到他身边来,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身旁的青年,呵呵一笑,“后悔了么?若是后悔了还有机会反悔,若是觉得生气,我替你教训他一顿也行。”
贺猗沉默,如果说实话,他确实是后悔了,后悔当初,他没有一鼓作气地开车下海,带着傅时靖一起去死,后悔他心慈手软地瞻前顾后没有及时跟裴双意同归于尽,后悔他给傅时靖带来不了安全感和任何用处,以至于他们在交锋对峙中一次又一次地互相伤害。
真的还有机会反悔么?
不会有了,除非他死了,或者是裴双意死了。
他觉得他现在就好像一只笨重的石磨,机械沉默地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推进着,一旦那种力量消失了,他就会站在原地等死、回顾、然后不知所措。
“不用了。”
他摩挲着手心的伤痕,把拳头慢慢握紧,“跟他没关系,您不是也说了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妄图改变他柔化他,是我痴心妄想了。”
没有人能够改变任何人,除了改变自己。
突然,紧攥的拳头被人用手心包住,贺猗眉尖一挑,错愕地转过头,年迈的老者已经用粗糙的手心化解去了他指骨间攥住的余力,“失去双亲庇护的狼崽子,在野外是没有未来的,它们会死在猎隼的利爪下,还有野兽的尖牙中,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假如某一日被身无分文的赶出家门,你说他会怎么样?”
贺猗心里一个咯噔,想起傅老爷子那晚的话。
“他父亲这一代跟他那些弟伯叔兄比起来,子嗣单薄了些,因为身体不好年纪又最小一直被我周顾着,说我偏心眼也确实偏心了一点,我要是还能活个十多年,就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可惜年老体衰,他父亲又是个病秧子,若是哪天他父亲也走了,把他一个人扔在这种地方,依他的本事也迟早被人吃的一干二净。”
“不是我不同意他的想法,而是这个家太大,大到不足以他一个人掌控,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对所有人存在完全的说服力,只能借着多方面的利益来平衡,普通人家尚且因为区区几百万的家产争得头破血流,更何况我们?一个家族是靠多方面人的维系才能壮大,我不能偏袒也不可以对谁偏袒,一旦我跟他父亲都倒下了,还有谁指望的上?”
“我一直想着他去找个门当户对的小姐,以后若是混的不好了,多少还能有口软饭吃,可他心高气傲,偏要跟所有人都对着干,当初要送他去国外进修,他死活不干被打的命悬一线就差要进icu,最后因为他父亲心软只能由着性子玩了五六年……现在是比以前强了不少,但跟他那些叔伯比起来,还是差的多了,不是我看轻了他,而是生在这个家庭里,本来就比外人艰难了些。”
这些话是真是假,贺猗不清楚,可看傅老爷子肯跟他说这些,明显是心有顾虑,无法成全他和傅时靖。
先礼后兵已是最大的让步,如果他们俩再咄咄逼人,那就是真的不知好歹了,长辈的苦心,傅时靖不懂没关系,可他得懂,他总不能由着傅时靖的性子胡来。
“这些话,您就这么放心的跟我说?”
“这些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思绪回笼,下一刻,老者已经不紧不慢地松开了手,拄着拐杖起身,回头对着他粲然一笑,那眼中的凌厉却早就刀锋点地,“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想着离家出走,妄图逃出庇护,舒适圈待久了就容易蒙蔽心智,变成自以为是的蠢货,是时候也该把他赶出去了吧。”
……
贺猗是在一家酒吧里找到傅时靖的,这家酒吧也没什么特别,唯一一点就是这家酒吧是当初渣攻和贱受第一次看对眼的地方,也是所有孽缘起始的地方。
知道傅时靖在这儿的时候,是陈枳打电话来说的,大概是知道除了他,傅时靖不会听任何人的话。
可他对傅时靖又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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