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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那样的感受，他舍不得让这个人也体会一遍，也难以想象，要逼着那样一个心如死灰的人在这世上继续苟延残喘，又有多残忍。
nbsp;nbsp;nbsp;nbsp;于是他很快就妥协了，只是抱着沈琅，良久才道：“有你这句话，我死了也要活。”
nbsp;nbsp;nbsp;nbsp;直到今天、直至此刻，他才真的懂沈琅了。
这个人虽然什么情话都不说，连笑容也吝啬，可他爱自己，或许并不比自己对他的情意轻几分，又或者比他的还要更深。
nbsp;nbsp;nbsp;nbsp;后半夜，两人只是紧抱着，直至天明。
nbsp;nbsp;nbsp;nbsp;窗外已经有了灰白色的光亮。
nbsp;nbsp;nbsp;nbsp;躺在薛鸷怀里的沈琅忽然开口说：“你要是死了，记得等我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薛鸷沉默了很久，才答应他：“好。”
nbsp;nbsp;nbsp;nbsp;紧接着他又笑笑：“要有下辈子，咱们投生在一块……做邻居、做知己、做夫妻。”
nbsp;nbsp;nbsp;nbsp;顿了顿，又继续说：“等百年之后，埋了，也躺在一个棺材里。”
nbsp;nbsp;nbsp;nbsp;沈琅道：“可他们说下辈子未必还能投生成人，你手上沾过血，我也沾过，说不定下一世就去了畜生道。”
nbsp;nbsp;nbsp;nbsp;“那我要当条狗，”
薛鸷很快就接受了，“你呢？”
nbsp;nbsp;nbsp;nbsp;“我想……当鸟，”
沈琅说，“想试试飞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那我够不着你怎么办？”
nbsp;nbsp;nbsp;nbsp;“那才好，我才不要吃过屎的嘴来舔我。”
nbsp;nbsp;nbsp;nbsp;薛鸷忽然笑了：“什么意思？我就算当狗必然也是条聪慧的狗，和阿憨那只傻狗怎么会一样？”
nbsp;nbsp;nbsp;nbsp;“算了，”
他又说，“那咱俩还是一起投生成相思鸟，不比不飞，让底下那些凡人看了都艳羡。”
nbsp;nbsp;nbsp;nbsp;“好吗？”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我得走了，”
薛鸷依依不舍地在他脸上吻了吻，然后继续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看，“你一定好好休养，不要挂心我。”
nbsp;nbsp;nbsp;nbsp;“我命很硬，你知道的。”
nbsp;nbsp;nbsp;nbsp;沈琅应了一声，随后把自己那只护身符塞到了他手里：“你带着吧。”
nbsp;nbsp;nbsp;nbsp;薛鸷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他那只有明显缝补痕迹的香囊。
nbsp;nbsp;nbsp;nbsp;“我从小戴到大的，”
沈琅说，“你带着它，我就会找到你。”
nbsp;nbsp;nbsp;nbsp;薛鸷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红着眼道：“好。”
nbsp;nbsp;nbsp;nbsp;第69章
nbsp;nbsp;nbsp;nbsp;天亮了。
nbsp;nbsp;nbsp;nbsp;薛鸷命人将寨中积攒多年的好酒全数打开，领着弟兄们在校场上一人吃了一碗酒，随后众人便开始齐声念诵起了当初入寨时的那一套誓词。
nbsp;nbsp;nbsp;nbsp;沈琅虽然身上发虚，可还是让金凤儿背着自己出了屋子，出来时，正听见他们将最后那段誓言喊得震天响。
nbsp;nbsp;nbsp;nbsp;“……弟兄同心，刀山火海，走马飞尘，肝胆相照！”
nbsp;nbsp;nbsp;nbsp;念完词，薛鸷率性将酒碗往地上一砸，那些土寇见状，也纷纷这样做了，算是为自己壮一壮胆。
nbsp;nbsp;nbsp;nbsp;底下有人笑说：“此事若是成了，咱们这些人，还算是匪么？”
nbsp;nbsp;nbsp;nbsp;“匪不匪的，也是身外名，如今连那皇帝都做了逃兵，咱们此时下山守城，可比他们有血性。”
nbsp;nbsp;nbsp;nbsp;“说不准以后还会有人来给咱们立碑呢，做了半辈子土匪，如今也算当上‘英雄’了……”
nbsp;nbsp;nbsp;nbsp;薛鸷脸上笑着，转头却看见了场外的沈琅，于是便丢下众人朝他走了过去：“……不是不叫你来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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