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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正月末的夜，天还是冷。
nbsp;nbsp;nbsp;nbsp;薛鸷踩着一地莹莹的雪，轻车熟路地从袖袋里掏出把铜钥匙，打开了沈琅的屋门。
nbsp;nbsp;nbsp;nbsp;傍晚时蚀日谷的大当家过来，薛鸷便叫厨下设放案酒，两人同席，足吃了一个多时辰的酒，才总算谈妥了那桩生意。
nbsp;nbsp;nbsp;nbsp;运出来的脏物，天武寨和蚀日谷各派一半人马出来护运，至于官府那边，则由他负责打点，最后东西再由他们天武寨的人兜售出去。
两方之间缔结盟约，约定三七分账，以后两寨之间便如亲兄弟般相互扶持帮衬。
nbsp;nbsp;nbsp;nbsp;他脸上酒意未散，仍有些熏烫，屋里灯烛熄灭，薛鸷黑灯瞎火地摸索到榻边叫人：“沈琅……”
nbsp;nbsp;nbsp;nbsp;沈琅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也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昨夜薛鸷是在沈琅床上睡的，入睡前不知道说错了那句话，惹得这小瘫子今日一整天都没搭理他。
nbsp;nbsp;nbsp;nbsp;薛鸷坚持不懈地骚扰他：“沈琅沈琅沈琅沈琅沈琅沈……”
nbsp;nbsp;nbsp;nbsp;沈琅要翻身，拿背冲着他，薛鸷眼疾手快地上去抱住他的肩，不许他翻，紧接着又笑着贴上去：“就知道你没睡。”
nbsp;nbsp;nbsp;nbsp;窗外透进来一点可怜的月光，薛鸷几乎和他脸贴着脸，才看见这人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nbsp;nbsp;nbsp;nbsp;薛鸷干脆拿手去掰他的上眼皮，带着一点酒气的呼吸抵在他脸上，继续翻来覆去地叫着他的名字。
nbsp;nbsp;nbsp;nbsp;直到把床上这个人念到忍无可忍，终于睁开眼骂他：“你发什么狗疯，滚开！”
nbsp;nbsp;nbsp;nbsp;薛鸷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将他颊上的那点肉往中间挤，让他的嘴被迫撅起来。
屋里太黑了，其实是看不大清的，可薛鸷还是忽然傻笑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沈琅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又有什么好笑，瞪向薛鸷的眼神原本是狠狠的，可因为薛鸷这莫名其妙的笑，最后竟然也忍不住笑了半声。
nbsp;nbsp;nbsp;nbsp;“我听见了！”
薛鸷立即说。
nbsp;nbsp;nbsp;nbsp;“疯子。”
nbsp;nbsp;nbsp;nbsp;薛鸷搂着他的腰，把他从榻上抱坐起来：“干嘛和我不高兴？脾气不要那么大。”
nbsp;nbsp;nbsp;nbsp;“谁和你不高兴了。”
nbsp;nbsp;nbsp;nbsp;“还犟，我眼睛又不瞎，和别人都好好的，转眼一看见我，脸就拉得——那么老长。”
薛鸷说到这里很突然地便把话锋一转，“走，带你去外边骑马。”
nbsp;nbsp;nbsp;nbsp;这匪头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还不等沈琅开口发表意见，他便一把将他抱至肩头，沈琅气地打他的背：“松手，我不去！”
nbsp;nbsp;nbsp;nbsp;屋外月光明亮，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分外寂静。
nbsp;nbsp;nbsp;nbsp;马厩离这儿不远，薛鸷就近牵了一匹马出来，步上缓坡，接着他单手把沈琅往上托了托，说：“抱紧我。”
nbsp;nbsp;nbsp;nbsp;沈琅见他要带着自己一道上马，脑子里顿时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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