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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两者相抵，乔智默很快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镇定，一双漂亮的湛蓝色瑞凤眼里又重拾光彩。
他看着不远处伦尼的背影，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枯叶，慢步走到他的身边。
那潭水很脏，不祥的深绿色泡沫混着藻丝漂在水面上，让人看不出这水原本的颜色。
乔智默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伦尼撅着屁股趴在潭边，嘴巴和鼻子都浸在水中，像一头水牛一样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喝得无比开心。
“真是个傻子。”
乔智默小声嘟囔了一句，便满脸嫌弃地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了水潭边黑白斑驳的悬铃木树干。
他没有注意到，那个咕噜咕噜牛饮的声音，蓦地暂停了两秒，然后又继续响起来，却没之前那么欢快了。
根据书里的叙述时间，现在约莫着已经快下午六点了，但加利福尼亚的秋天与夏天是对儿连体儿，除去叶子变了颜色，其余的区别不大，依旧热得让人烦躁。
乔智默用手背抹了抹额头被骄阳晒出薄油的脑门儿，再次低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知道自己应该上前制止伦尼喝这绿潭中的水，并且警告他不流动的水不能喝，不然会生病的。
可是乔智默不是书里的乔治。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伦尼，任凭他将那长了毛儿的绿水大口大口咽进肚子里，嘴角勾出了一个不屑的弧度。
又过了一会儿，许是喝饱了水，伦尼猛地抬起脸，像狗一样甩了甩脸上的水，继而又把一双大手插进水里来回搅弄，激起粼粼绿浪。
“乔治你看！
好不好玩？”
伦尼扬起脸，冲着乔智默露出了一个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淡棕色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坠着对儿酒窝的嘴角边露出了一双尖尖的小虎牙。
乔智默看着伦尼的脸，有些厌弃地从的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嗯”
。
可伦尼看不懂对方的情绪，他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舞，玩水玩得更欢了，就连身上的格子衬衫也弄湿了一大片。
乔智默摇摇头，抿着嘴沉吟片刻，才语气冷淡地问：“你饿么？”
“饿！”
伦尼赶紧兴奋地大声回答，并匆匆把手从水里拿出来，在裤子上使劲擦了擦，然后站起身来，一脸激动地低头看着乔智默。
乔智默不太喜欢这个身高差。
在现实生活里，他个子不算矮，再加上平时习惯和别人保持距离的缘故，很少会有被人近距离俯视的经历。
如今伦尼站得离自己太近了，近到乔智默能清楚感觉到对方湿漉漉的呼吸喷撒在自己颈侧的温度。
他觉得浑身不舒服，赶忙往后撤了一大步，尽量保持平视地看着眼前的大个子，故作镇定道：“咳，既然你饿了，那就在这等着，我去弄点吃的。”
乔智默没按书里的对话来，也不关心伦尼藏在身后的左手里有没有攥着一只死老鼠。
他只是想摆脱他，摆脱这个只会拖人后腿的傻子。
“乔治，我们不去农场吃晚饭吗？”
伦尼歪着头问。
“不去，到了那就要上工，要开始做牛做马累个半死了。
我想今晚舒舒服服地在这睡一宿，看看夜空中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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