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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世界完全变天。
车内，谭文杰感受到同时投射到自己身上的两道目光，疑惑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他虽然答应帮康斯坦丁的忙，不过那小子明显准备阴人，现在主动凑上去肯定讨不到好。
...
雨滴打在窗框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谁在轻轻叩击键盘。
出租屋的灯亮了一整夜，屏幕前的男人没有动，手指悬停在回车键上方，仿佛只要按下，就会惊醒某个沉睡的梦。
他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Hello，world.”
代码运行成功，黑底白字的终端里跳出这一行字符，安静得如同一声叹息。
谭文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耳边没有系统提示音，没有任务倒计时，也没有神明低语。
只有窗外城市凌晨四点的寂静，和远处环卫车缓慢驶过的碾压声。
真实得让他想哭。
他抬起右手，掌心那道0x7F00的烙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像一道陈年旧疤。
可他知道它还在??不是刻在皮肤上，而是嵌进骨血里。
那是他穿越千界的通行证，也是他亲手埋葬的墓志铭。
电脑自动弹出一个空白文档。
他盯着光标闪烁了几秒，忽然笑了：“我该写点什么？回忆录？忏悔书？还是……一封给未来的信？”
没人回答。
他开始打字。
>我曾是提亚马特之子，也曾自称执灯者。
>我杀过神，也被神追杀。
>我登录过三千七百一十二个世界，从魔法到赛博朋克，从武侠江湖到末日废土。
>我见过星辰坠落，也亲手点燃过王座之火。
>但我最害怕的，是从某一天起，我不再记得自己是谁。
敲到这里，他的手顿住了。
房间太安静，静到能听见血液流过太阳穴的声音。
他起身走到墙角的小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
水流浑浊了几秒，才变得清澈。
他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三十岁上下，眉眼普通，头发乱糟糟，左臂空荡荡地垂着，袖管被剪短后用针线粗略缝合。
没有神性光辉，没有数据流环绕，甚至连一丝灵能波动都没有。
他是真的“下线”
了。
可就在他准备转身时，镜面忽然泛起一层涟漪，像被无形的手指划过水面。
倒影没变，但背景却悄然替换成了那座崩塌的安第斯神庙。
石棺碎裂，星图熄灭，守墓人跪在地上，仰望着天空闭合的裂缝，口中喃喃：
“你赢了……可代价是什么？”
谭文杰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椅子。
镜面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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