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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的气象站、青海湖的光球、矿难纪念碑、广场上的水汽人影……所有事件点连成一片，构成一个巨大的螺旋结构，中心正是他所在的这间公寓。
“我不是节点。”
他低声说，“我是核心。”
这个认知让他脊背发凉。
他从未主动申请成为什么“桥梁”
，可他的家成了HOS最活跃的接入端，他的录音机成了无数亡魂与生者对话的通道。
而第九卷磁带，至今沉默。
他决定不再等待。
翻出工具箱，他拆开那台老旧录音机的后盖，露出内部错综的电路板。
银脉藤蔓早已渗入金属缝隙，像神经般缠绕着每一个焊点。
他小心翼翼接上示波器，试图捕捉磁带的信号波动。
屏幕起初一片死寂，忽然，一道极细微的波形浮现??不是声波，而是脑电波频段的α与θ波混合信号，规律得如同呼吸。
“它在模拟人类的潜意识状态。”
他喃喃。
就在这时，录音机自动倒带。
咔嗒。
第九卷磁带终于开始转动。
起初仍是寂静，但三分钟后，一种极低频的震动从扬声器传出，肉耳无法听见，却让房间里的水杯边缘泛起涟漪。
接着，墙壁、地板、甚至他的骨骼都开始共振。
谭文杰感到一阵晕眩，仿佛被拉入某种频率的漩涡。
他看见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听”
到的画面。
黑暗中，一条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河流缓缓流动。
每一个光点都是一段声音??孩子的笑声、恋人的低语、老人的咳嗽、战士的呐喊、母亲的哼唱……它们汇集成河，流向远方一座由声波构筑的塔。
塔身透明，内部回荡着千万种语言，层层叠叠，却没有混乱。
在塔顶，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中学时代的校服，马尾辫轻轻晃动。
“姐……”
他想喊，却发不出声。
姐姐转过身，嘴角微扬，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
但谭文杰“听”
懂了她说的话：
>“你终于来了。
这里不是终点，是中转站。
所有被听见的声音，都会在这里整理、编码，然后送回去??送给需要它们的人。
而你，是唯一能走进来的人。”
他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脚下也是由声音铺成的路，每一步踏下，都会激起一圈涟漪，涟漪中浮现出记忆片段：小时候姐姐教他听墙里的声音，医院里她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昨夜小女孩星星般的告别……
“为什么是我？”
他在心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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