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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有残疾，不到十岁的残疾孤儿，说要跑，跑哪儿去？听起来像是个笑话，但院长确实给了他们遮风避雨的地方，不然他们早就死在被遗弃的寒夜里。
“小程哥你快躺下睡吧，这都什么时候了呀，好困的，明天不是说又要开始干活了吗？”
程承想要解释，告诉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不行，但一时间又找不到能说服他们的理由。
女孩儿会被欺负？这里除了方芳的女孩儿都还很小，离搬去三层楼还有好长时间；男孩儿也可能被欺负？这里除了自己，其他男孩儿都长得不好，似乎没有这个隐忧。
他又不知道小猫儿会被挖走心脏的事情，就算知道说出来这帮小孩儿也不会信。
就像是“住”
在三层楼每天夜里就被锁起来的女孩子们曾经一样，小孩子们甚至对福利院是抱有感恩之心的。
就是不知道当他们要被拉去挖心割肾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么想。
“咱们自己跑吧！”
方芳拉他胳膊，这会儿已经从床底下小箱子里找了衣服出来把那条曾经让她爱不释手的红裙子换掉，她抹干净了脸，驱散脑子里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狰狞丑陋的样子，觉得自己一刻也不想在这个福利院多待。
“小程哥，你别听方芳的，她就是被蛇吓着了，你们就算出去了又能干嘛？最后还是要被送回来。”
斜视男孩儿还在劝。
以前就有过小孩子在隔壁工厂干活的时候想偷跑，结果还没走出工厂范围，就被人拎回来。
后来院长很生气，那小孩儿三天没饭吃，差点就饿死了。
程承却摇摇头，想到了课本上的插画，“我们去找警察叔叔。”
他年纪小不懂法律不懂大道理，但他直觉苏苏指着插画叫爸爸的警察叔叔会帮他们。
“苏苏，方芳，我们走！”
他回自己铺位拿了自己和苏苏的毛巾被裹着夹在胳肢窝，一手拉一个，在两个女孩儿崇拜的目光里踢开房门带着她们朝墙根跑去。
“把这个裹上。”
狗洞前，程承抖开毛巾被让两个女孩儿从头裹到腿，他之前用手扩开洞口的时候就被砖块割伤了掌心，洞口还是不太大，这么挤过去，苏苏那娇嫩的皮肤还不给刮得血呼啦的。
他先让方芳钻，等她出去之后好帮苏苏拉出去。
墙灰和小碎石簌簌的掉，半晌，两个女孩儿都挤出去了。
“承哥哥，快来！”
苏苏在外面小声喊，一出来就看到草丛边的汤圆儿，小兔子正着急地蹦哒着，她竖着耳朵果然听见院门那边有动静。
是瘦阿姨回来了！
程承立即撅着屁股钻进洞口，胳膊上划拉开指长的口子，好在不深，只是渗着血迹。
他完全感觉不到痛，拍拍身上，把女孩儿裹着的毛巾被收起来卷吧卷吧藏在墙根草丛里，又把草丛拨乱，掩住洞口。
元宵已经回到苏苏口袋里。
程承四处看看，迅速判断出方向，不敢从三层楼那边过，而是牵着两个女孩儿朝着平时去隔壁工厂干活的小路跑去。
小院子里王姐走到水龙头前洗手。
真是晦气，沾了满手血。
福利院出人命不是头一回，可“客人”
在三层楼出事真是第一次，她隐隐感到不安。
但汪院长和她老婆那是多厉害的人啊。
王姐又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径直回了门房睡觉。
也没注意到一个大通铺少了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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