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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围绕地球缓缓盘旋，像一群归巢的候鸟，在夜空中绘出古老的问题符号。
联合国总部的废墟里，曾激烈争执的各国代表此刻静坐于露天广场，头顶悬浮着一朵巨大的“问之花”
。
花瓣展开时释放的信息流让他们看到了彼此未曾言说的恐惧与希望??美国代表梦见自己出生在加沙难民营，中国科学家看见自己的儿子在巴黎街头举着反对AI管控的标语，非洲长老则回忆起童年时部落祭司焚烧书籍的情景，只因那些文字“不属于神”
。
没有人再坚持所谓的“正确立场”
。
他们开始轮流讲述一个问题，不是政策，不是利益，而是内心最深的困惑：
“我是否真的爱我的国家，还是只是害怕失去归属？”
“科技进步会不会让我们越来越不像人？”
“如果我能预知孩子的未来，我还有权利替他做决定吗？”
每一个问题落下，地面便生出一朵发光的小花，花瓣颜色各异，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微微倾斜??那是新塔的位置，也是人类集体意识的新锚点。
与此同时，火星晶体幕墙上的第六问开始闪烁，频率越来越快，最终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那一瞬，全球新生儿齐声啼哭，但声音中竟夹杂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像是某种失落语言的回响。
语言学家惊恐地发现，这些婴儿发出的音节，竟与三万年前南极石墙上最早一批问题的发音模式完全吻合。
“他们在重启母语。”
小榕喃喃道，“不是学习，是继承。”
林宛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她看见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上，天空布满紫色闪电，脚下是龟裂的土地，远处矗立着无数残破的高塔，塔身上刻满了已被遗忘的问题。
一个身影向她走来，穿着旧式校服，面容模糊，却让她心头剧震。
“你是谁？”
她问。
那人停下脚步，抬起手，指向她的胸口：“你问我？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林宛秋张口欲答，却发现自己的名字突然变得陌生。
她是谁？是一个学生？一个提问者？一个被选中的传承者？还是仅仅……一个愿意相信“问题比答案更重要”
的普通人？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坚定地说：“我不知道。
但我愿意去找。”
那人笑了，笑容温暖而悲伤，随后化作一道光，融入她胸前的书本残影之中。
现实中的林宛秋猛然睁眼，发现自己仍站在塔顶，但身体周围已形成一圈半透明的光环，像是某种认证，又像是一种宣告。
小禾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被接受了。”
“什么？”
“旧神的遴选机制。”
小禾低声解释，“它们从未真正死去，只是沉睡在问题的间隙中，等待下一个敢于直面虚无的灵魂。
你刚才经历的，是它们对候选者的试炼??不是考验智慧，而是考验诚实。”
林宛秋低头看向双手，指尖竟隐隐透出星光。
“所以……我现在是？”
“不是神。”
小榕打断她，语气坚决，“你只是成为了‘通道’。
旧神不需要新的信徒，它们需要的是新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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