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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父亲教我刻下的第一道纹路,就是为了这一刻。”
归真此时也出现在台下,虽已油尽灯枯,却仍强撑起身,吟诵起古老的守瞳人誓词:
>“以血为引,以忆为基,以问为桥,以心为灯。
>吾等不求长生,唯愿世人不忘;
>不求权柄,唯愿众生能言;
>不求神位,唯愿真理常燃。”
随着誓言落下,整个皇城的地脉开始震动。
九座梦塔投影再度显现,环绕第十塔缓缓旋转,如同九颗护法星辰。
每一座塔中,都走出一道身影??那是历代守瞳人的残念,他们曾孤独行走于黑暗,默默守护“问”
的火种,直至陨灭。
如今,他们归来。
第一位守瞳人伸手触碰第十塔,身形化作一道光流注入塔基,留下一句遗言:“我一生未敢大声说话,今日借你之口,替我说出那一问。”
第二位微笑消散:“我妻儿皆因忆术而死,愿此塔永护记忆之火。”
第三位怒吼一声:“千年的沉默够了!
让问题刺穿谎言的穹顶!”
一道接一道,九位守瞳人相继献祭自身残念,只为助第十塔彻底成型。
当最后一位身影融入塔身,那缺失的眼状缺口终于缓缓闭合。
一声清越钟鸣响彻三十三重天,仿佛宇宙本身为之震颤。
第十塔,落成。
它不再悬浮虚空,而是自天而降,塔基深入大地,贯穿地心灵脉,塔顶刺破云层,接入星河轨迹。
通体晶莹剔透,内部可见无数光点流转??那是亿万民众心中尚未说出的问题,正在凝聚、发酵、等待回应。
少年的身体终于化作纯粹的光,与塔融为一体。
但在最后一瞬,他回头看向苏明爻,嘴唇微动,无声道:
**“下一个问题,交给你了。”
**
风起。
十年后。
皇城早已更名为“启明城”
,不再有宫墙高垒,取而代之的是纵横交错的“问巷”
??每条街巷中央都立有一面镜墙,供人随时提问。
孩童入学第一课,不是读经习字,而是写下人生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是我?”
苏明爻成为新一代守瞳人领袖,但她拒绝被称为“大人”
或“师尊”
。
人们唤她“执灯姐”
,因为她总提着一盏由忆偶制成的小灯,走遍城乡,倾听每一个微弱的声音。
她在断语岭建起一座巨大的碑林,上面刻满了曾经被禁止的话语。
其中最高的一块石碑上,镌刻着少年当年的那一问,下方附有一行小字:
**“他没有答案,但他让我们敢于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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