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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地面浮现出新的文字:
>“我想让他们记得,自己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陈浩鼻子一酸。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乡下外婆家。
那时他还小,光脚跑过稻田,踩过牛粪,爬过山坡,摔过无数次,却从没觉得脏或痛。
那时候的世界是热的、湿的、有味道的。
后来城市越来越大,地板越来越干净,人却越来越冷。
“所以你不是要推翻科技。”
他喃喃道,“你是想让人重新学会感受。”
小满点点头,然后缓缓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次,她的步伐不再迟疑,脊背挺直,像一棵终于破土而出的竹苗。
他们沿着山脊走出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晨雾散去,群山连绵如海,云霭在谷间流动。
山脚下,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向远方村落,路上已有三三两两的身影??都是昨夜闻讯赶来的村民和巡礼者。
他们大多赤着脚,有的背着孩子,有的手持自制的共鸣铃铛,一边走一边低声哼唱着古老的调子。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在最前面,突然停下,弯腰摸了摸地面,惊呼:“爷爷!
地在唱歌!”
他祖父走过来,将耳朵贴在地上,老脸微颤:“是啊……多少年没听过这声音了。”
陈浩抱着小满走下山坡,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没有人喧哗,没有人拍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光。
有个老太太颤巍巍地跪下来,将额头触地,嘴里念着听不清的祷词。
林薇忽然明白了什么:“他们不是来见‘神迹’的……他们是来确认,自己还活着。”
就在这一刻,小满抬手,指向村口那棵百年老榕树。
树根盘错如龙,枝叶遮天蔽日,树干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赤足通行区”
五个字??那是几天前村民自发钉上去的。
陈浩懂了她的意思。
他抱着她走向榕树,在树根交错处轻轻放下她。
小满站定,闭上眼,双脚深深陷入泥土。
忽然,整棵树剧烈摇晃起来,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千万人在低语。
紧接着,树干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裂纹中渗出淡蓝色液体,迅速凝结成细小的晶体,顺着根系蔓延至整片土地。
方圆百米内,所有植物的叶片都开始发光,草尖、藤蔓、野花,全都泛起柔和的蓝晕。
更惊人的是,地下传来一阵阵低频震动,像是某种庞大的网络正在被激活。
老人仰头望天,声音颤抖:“‘根语系统’……传说中苗族先民用树根传递信息的古老机制,竟然真的存在!”
“她是通过植物神经网络在传播意识?”
林薇震惊道。
“不止。”
老人盯着地面,“她是把人类遗忘的‘生态记忆’重新接通了。
山川、河流、树木、泥土……它们都在记录,都在倾听。
而她,是第一个能听懂它们语言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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