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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日启程。”
阿七终于开口,“带星童走。”
“不行!”
陆沉舟厉声阻止,“你忘了裴元庆是怎么败的?他们最希望的就是你们离开长安!
一旦出城,便再无退路!”
“所以我不会走官道。”
阿七转身走向内室,从床底取出一只旧木箱,打开后,里面是一套猎户粗衣、一张弓、三支箭,还有一本破旧《大唐舆图》,边缘已被反复翻阅磨烂。
“我会伪装成流民,经终南山小道入陇西,再沿河西走廊北上。
沿途避开所有驿站与城池,只靠山泉野果度日。”
“那你至少带上这个。”
陆沉舟递过一面铜牌,正面刻着“钦天监”
三字,背面则是一枚小小星图,“若遇危难,将其埋入土中,点燃梦香??我会感应到方位,前来接应。”
阿七接过,郑重收好。
翌日清晨,细雨蒙蒙。
阿七为星童换上粗布童装,戴上斗笠,又在他颈间挂上一枚护身符??那是用李昭旧袍布条缠成的小包,内藏一片银簪碎片与半页《论语》残纸。
“我们要去哪?”
星童仰头问,眼中清明依旧。
“去找回你的名字。”
阿七轻声说,“全部的名字。”
马车驶出长安西门时,并未引起注意。
一辆破旧牛车,载着一对父子模样的贫民,混在早市人流之中,悄然消失于终南山雾霭深处。
然而,就在他们离去半个时辰后,太极殿地宫废墟之下,一道阴影缓缓蠕动。
那是在阵法崩溃时被震出体外的一缕黑气,原以为已随裴元庆疯癫而消散,实则早已寄生于一只地穴蜈蚣体内,蛰伏至今。
此刻,它顺着地下水脉爬出,钻入一只信鸽脚环,振翅飞向西北。
千里之外,碎叶沙庙中,铜镜再度泛起涟漪。
老僧端坐镜前,伸手轻抚镜面,低语:
>“来了。”
>
>“第九环,即将闭合。”
与此同时,终南山深处,阿七停下脚步。
他站在一处断崖边缘,下方云海翻腾,隐约可见一条极窄山道蜿蜒而下,通向未知之地。
星童紧紧抓着他的手,却没有丝毫惧色。
“怕吗?”
阿七问。
星童摇头:“我在听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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