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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皇帝伸出手，轻轻揭开妆奁的盖子。
钟长嘉的心脏猛地一缩。
皇帝在妆奁内扫视了一圈，只是微微挑眉，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幅粗糙的牡丹图上，轻轻笑了笑。
“这幅绣品，倒是有些意思。”
皇帝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在钟长嘉的心上。
他的手指轻轻捏起那幅牡丹图，指尖在绣线上摩挲了一下，随即手腕一抖，绣品里的地契便如蝴蝶般飞舞起来，纷纷扬扬地散落在钟长嘉身边。
钟长嘉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知道，这或许意味着她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
那些地契，是钟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基业，如今却像废纸一般被随意丢弃。
她的喉咙发紧，几乎要窒息，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与抵在下颌的刀尖一同落在钟长嘉脸上的，是皇帝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又带着几分玩味，打量一件有趣的玩物般。
那目光冰冷而锐利，像是能穿透她的皮肉，直直刺入她的心底。
“钟家的产业，倒是不小。”
皇帝的声音轻描淡写，仿佛他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钟长嘉却能感受到那话语背后隐藏的杀机，像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她的脖颈。
钟长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春寒料峭的风从雕花窗棂中渗入，吹得她浑身发冷。
她努力稳住声音，低声说道：“陛下，民女只是想为公主尽一份心意，绝无他意。”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极力保持着平静。
此刻，任何一丝慌乱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帝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轻轻“嗯”
了一声，仿佛在思索什么。
他的手指在青玉案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
声，每一下都像敲在钟长嘉的心上。
“心意？”
皇帝忽然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钟家的心意，倒是贵重得很。”
钟长嘉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勉强保持清醒。
她知道，钟家被困在蛛网中的飞蛾，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陛下……”
钟长嘉刚想开口，却被皇帝抬手打断。
“罢了。”
皇帝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像是一阵寒风刮过，“既然钟家如此慷慨，朕也不好辜负这份心意。”
他站起身，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钟长嘉的肩头，带着一股沉沉的威压。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散落的地契，淡淡道：“寿宁，把这些收起来。”
寿宁微微一愣，随即低头应道：“是，父皇。”
〈检测对象：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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