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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郁野听见这略带哽咽的语气，诧异抬眼，程桑榆却把脸偏向了其他地方。
nbsp;nbsp;nbsp;nbsp;他立即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仰头朝她看去。
nbsp;nbsp;nbsp;nbsp;好一会儿，程桑榆转过头来，低头看他片刻，伸手，挨住他的脸颊，“如果你真的是只小狗就好了。
把你关在家里，定点投喂，有空了就陪你玩一玩，没空就丢给别人，哪怕一周不理你，你也只敢生一小会儿的气，因为继续闹别扭，就有可能被弃养——郁野，你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吗？”
nbsp;nbsp;nbsp;nbsp;郁野愣住。
nbsp;nbsp;nbsp;nbsp;“我违抗不了自己慕强的天性，我想看你展翅高飞，永远闪闪发光——你最初喜欢我，不也是喜欢我发光的那一面吗？”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不敢眨眼，缓了一会儿，等眼眶里的热意消退。
nbsp;nbsp;nbsp;nbsp;“郁野，别把我当做神明，至少不要用你的前途来供奉，我只是个凡人，我消受不起。
你的供奉毫不划算，我甚至给不了你一个正常的家庭。
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从神坛上陨落了，那个时候，你是要怪你自己，还是怪我呢？”
nbsp;nbsp;nbsp;nbsp;郁野垂下眼帘，目光被阴翳遮蔽。
nbsp;nbsp;nbsp;nbsp;他许久没出声，再开口时，声音格外潮湿：“如果我不出国，你就会马上跟我分手是吗？”
nbsp;nbsp;nbsp;nbsp;“是。”
nbsp;nbsp;nbsp;nbsp;“你和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也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你更狠心一些。”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没有反驳。
nbsp;nbsp;nbsp;nbsp;“你不愿意相信，我爱你所以有些事心甘情愿。”
nbsp;nbsp;nbsp;nbsp;“我只是不相信人性幽微的那一部分。”
nbsp;nbsp;nbsp;nbsp;沉默了好一阵。
nbsp;nbsp;nbsp;nbsp;“……真的异地也不能接受吗？”
郁野再次哑声开口。
nbsp;nbsp;nbsp;nbsp;“我可以告诉你，异地会发生什么。
想见而不能只是最基本。
最大的困难，是一方需要陪伴，另外一方只能望洋兴叹，无能为力。
这样的缺席发生多次，很难不心生怨怼，再滋生怀疑。
我可能会拿着放大镜看你新发的朋友圈，研究角落里的那个女生，对你有没有意思；我会分析你新的表情包，是跟谁聊天时存下来的；我会疑神疑鬼，你今天发给我的消息，语气是不是要比昨天冷淡……你对我也是这样。
我工作的性质，必然会接触到数目不少的男性，你真的可以做到完全放心吗？这些患得患失，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集中爆发，我们会吵架、道歉、和好……然后继续循环。
直到有一方，或者两方都受不了了，关系彻底崩盘——如果，这些你都能接受的话，我们可以试着异地。”
nbsp;nbsp;nbsp;nbsp;“所以，我们必然会分手，今天，我出国那天，或者未来的某一天。
这就是结论，是吗？”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咬住了嘴唇。
nbsp;nbsp;nbsp;nbsp;郁野匿于阴翳处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眼眶泛红，睫毛微潮，看了她一会儿，露出一个很不成样子的笑，“你判了我死刑，为什么表情比我还要难过？”
nbsp;nbsp;nbsp;nbsp;执刑者就不痛苦吗，郁野？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没有说出口。
nbsp;nbsp;nbsp;nbsp;“没那么好的事，开始结束都让你决定。”
郁野红着眼睛，表情却是在笑，带点嘲弄的意味，“什么时候分手我说了算，要厌烦也只能我先。”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呆望着他。
nbsp;nbsp;nbsp;nbsp;他骤然支起身体，手掌按住她的后颈，用力一按，使她低下头来。
nbsp;nbsp;nbsp;nbsp;吻碾上她的唇，张口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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