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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墩意味深长道，“情种都是这样的。”
虎仔道，“你又懂了。”
石墩耸耸肩，“毕竟是大师。”
李狗娃听他们打趣，再看章小水，对章小水口里的村子越发好奇，想看他们走出来的村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能有这样令人羡慕的青梅竹马。
李狗娃带章小水进了主街，忽然一声敲锣响起，有人大喊道，“琢玉书轩又开辩论了。”
顷刻间，好些年轻小子妇人哥儿都往一处跑去。
李狗娃解释道，“城里每月十五就有辩论，谁要是拔得头名，琢玉书轩的老板奖五两银子。
读书人扬名啊，都去辩论，而老百姓看热闹也看得精精有味。
不过是听不懂他们引经据典，就看书生那气势长相，就瞧热闹。
好些商人老板就瞧潜力，挑出其中好苗子，资助一二。”
真新奇。
章小水可从没听过读书人吵架的。
山子文质彬彬的，听他们说脏话都一副难忍，最后一笑了，算了算的神态。
章小水也决定前去凑凑热闹。
吵架谁不爱看。
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挤满了人，看热闹的人都安静。
就是中间穿插着卖扇子、手绢的摊贩都是小声的拿物件在人面前晃，要是那人没反应就去下一个人面前晃。
书轩有一个很大露台，像戏台子似的，书生们在上面很随意，或坐或站或喝茶，只待辩论时机，前期论证浅，需要一些抛砖引玉，等后面露出逐鹿中原之势后，方才一鸣惊人。
论题是损富济贫。
这论题可小可大，小，从小偷小摸劫富济贫出发，大，从朝廷律法赋税等方面都可正反论证。
太简单的题目，多数人要对这个观点持批评态度，要想引人注目，要么一鸣惊人要么率先拔高刁钻的新奇，让人耳目一新，才能让暗中观察的商人和官吏注意到自己。
一白袍书生率先高声唱反调道：
“《道德经》有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如果一家人富裕钱谷线绳发朽，而邻里困顿饥饿难以存活，那么只要把富人的东西给穷人分一点，穷人就能活下去了。
而这次，城里出现时疫，老百姓都没药材眼睁睁病死，但王老板家捐出两千斤药材，挽救了全城生机，这便是顺应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而王老板家也得到了百姓感激爱戴。
是以，损富济贫是顺应天道行事，只要我们人人都分出一点善意，那么足以照亮这泱泱天地。”
这人语调高亢，而城里又刚刚才结束时疫，这话简直太过投机取巧又巧夺天工了。
沉默一瞬，老百姓率先鼓掌称好。
原来劫富济贫是顺应天道啊。
那他们现在的律法不是与天道大相违背？
又有人觉得这是歪理，但不知道如何辩驳。
一方面被这论调鼓动兴奋，一方面又深知律法规训，一时间众人小声议论起来了。
而接下来的书生都是从律法角度引经据典，反驳刚才白袍书生的点，白袍书生又将此引申为“人道”
和“天道”
的较量。
书轩一卷竹帘里，一位中年儒雅的男人摸着胡须面色微蹙，而他对面是坐了一位衣着朴素的出尘老者。
老者笑道，“要是接下来没人能辩过这白衣书生，谢大人这梁州府城那可要人心浮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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