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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称呼她,毕竟一个女人的身份实在是太多了,可以是“前妻”
,是“孩子她妈”
,也可以是“那个退役的体操运动员”
。
但竹庆十年如一日,只唤她“王小姐”
。
竹听眠捻着手里的樱桃柄转了几圈,没说话。
有时候觉得他爸才是那个最复杂矛盾的人,总是做的跟说的不一致,如果这么在乎她妈妈,又怎么会因为李长青的事跟王依曼吵到离婚,后来也一次都不去找她。
竹庆挥挥手:“出去吧,爸爸还有事要忙。”
她从书房出去,路过李长青的房间发现他门开着,里头只亮着一盏台灯,窗户敞着,门估计是没关好被风吹开的。
现在时针不过才划过数字十,李长青不见得会睡这么早,但他现在确实是趴在书桌上就睡着了,竹听眠只瞧见他躬起的背脊和肩膀,像几座瘦骨嶙峋的山。
这么睡会不会又冻病了?竹听眠对此已经PTSD了。
她一扬眼,思忖几秒,决定迈出握手言和的第一步——给他一点好脸色,关心他一下,替他把窗户关上。
只不过竹听眠刚迈进去几步,踮着脚、胳膊搭在他脑袋顶上去够窗户的把手之时,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台灯,李长青就被闹醒了。
左眼眼皮上那颗小痣在睁眼的瞬间被折进去,台灯白色的灯光把他瞳仁照得透亮,跟镜子一样,竹听眠低头在那点儿漆色里看见自己诧异的表情。
她视线在他五官上巡视几秒,看见小片光影落在他的痣上,有一瞬,心里某个地方蓦然抽了一下,像心脏某块肌肉突然被激活,跳了起来。
李长青盯着她,竹听眠几秒后回神,躲避对碰的视线,察觉到他要说话,一手拉住窗户把手,另一只手里还捏着那半颗樱桃,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下意识就慌里慌张地塞进他嘴里,以转移注意力。
起听他牙齿是合着的,所以推不进去,不多时就张开了,把那半颗吞进去,眉就皱了起来。
竹听眠心想,她这似乎也不算好脸色,还是故意作弄他了。
也许是欺负惯了?手很顺就把樱桃塞过去了……
“我从爸那儿拿的,甜不?”
她心里虽然有些懊恼,面上却不显,架着两条胳膊,好整以暇地准备看他被酸倒的苦脸,结果李长青的眉没皱到一秒就松了,抬眼细细瞧着她,把樱桃柄咬断,吐了字:
“甜。”
破弹琴的听得有些牙痒。
因为她一直发消息,这顿午饭吃得漫长,一碗甜汤只喝了一半就冷掉了,竹听眠怕腹痛,冷了之后就不喝了,把饭盒洗干净以后又放到了保安室的窗户边上,晚上李长青会来取。
昨天收拾了一晚上东西,压着行李箱才把拉链扣上,之后就累得睡着了,竹听眠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去公共浴室洗头洗澡,但是晚上还限电,要吹头发只能去楼下大厅的阿姨那儿插插座用。
经常也会有留在教室熬夜的学生,所以宿舍都是晚上十一点半才锁门禁止外出,晚上还有学生点外卖吃夜宵。
竹听眠在楼下把头发吹干,觉得这楼里暖气开得太热了,脑子都是昏的,想趁没锁门的时候出去透口气,没走出去几步就看见卷着画纸刚回来的晏文韬。
这天儿一到晚上气温就要再下降好几度,晏文韬穿得也厚实,外套的拉链拉到顶,毛茸茸的领子戳着他下巴。
“你还没睡?”
晏文韬问她。
竹听眠指了指对面的一排桌凳,“里面太热了,我在外面坐坐,你才下课回来?”
晏文韬点几下头:“没画完就多留了一会儿,那一起坐一会儿?”
闻言她皱了眉:“你看上去也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上去了。”
虽然她这样说着,晏文韬似乎没当回事,还是跟她坐在一起,把卷好的画搁在桌子上放着。
“不碍事。”
重新热出来的骨汤变得有些浑浊,竹听眠撑着肚子吃完,上楼时都得扶着把手,进门的时候懊悔自己把那点微弱的同情心发挥在了李长青的身上,现在撑得路都走不动了。
因为吃得太饱,晚上很容易睡不着,竹听眠举着手机扒拉几下,在通讯录里又把王依曼的电话翻找出来,她出神地盯着上面备注的“妈妈”
的名字,手指轻微碰了一下,电话拨了出去。
竹听眠耐心地等着,一如往常得到空号的提示,然后她安静地挂掉,脑袋也变空了,闭上眼睛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呼吸变得越来越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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