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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两人又去逛了菜市，按照杨宥禾喜欢的菜品买了许多食材。
这最为平凡日常的幸福足以让杨宥禾铭记好久。
回去的路上林叶又将手机递给杨宥禾让她点自己喜欢的歌放。
杨宥禾也不再像刚出门时那般别扭，顺利解锁手机后，她点了几首比较欢快的歌。
余光里的杨宥禾心情好像还不错，林叶心里欣慰。
若是早点这般，该多好，她自叹。
正当杨宥禾准备将手机还回去时，忽然弹出一条来自田修年的消息：是啊，尽管宥禾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你心里还是很疼爱她的不是吗？往后也好好相处下去吧。
杨宥禾只觉得喉咙好像被扼住了一般。
“谁的消息？”
林叶听出信息铃声，询问道。
“田医生的。”
杨宥禾回神，深吸一口气后将手机放回座位之间的盒子里。
林叶的表情骤然一变，握住方向盘的手也不自觉地一紧，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杨宥禾已经将头侧向车窗那边。
林叶叹气，尽量平静道：“你看见了。”
杨宥禾闷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答非所问：“我和田时樾谈恋爱了，已经快三个月了。”
似是没想到杨宥禾会与她说这个，林叶应道：“嗯，我知道。”
杨宥禾也不惊讶林叶知道这件事，毕竟文宵在学校论坛上闹的那件事宋庭原能知道，林叶自然也能知道，何况林叶还这么关注她的学习。
杨宥禾沉默，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过了好一会，她才道：“爸爸，是我的爸爸，妈妈，又是我的妈妈么？”
也许，连杨宥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问出这句话时，她在后悔，她害怕听到答案。
“爸爸自然是你的爸爸，妈妈，也依然是你的妈妈，这是不会变的。”
林叶有些不安，连带着唇瓣都在不住地颤动。
“那妈妈，能告诉我爸爸离开的真相么？或者说，爸爸是否早已不在人世。”
林叶长叹一口气，内心泛起滔滔不绝的苦涩，声音有些颤抖，终是开口：“你爸爸他，确实已经离世了。”
得到答案后，杨宥禾出奇的淡定，“怎么离世的？”
“在去隔壁省买波波糖的路上，轮胎打滑，坠了河。”
林叶再次回忆起那天的事，公路上触目惊心的划痕，以及岸边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冰冷的杨义华的尸体。
那就像是千万根冰锥同时刺进她的身体。
杨宥禾嘴唇翕动，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唯有泪珠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掉。
波波糖，是为了自己买的吧？毕竟那是爸爸离开前，她最喜欢的零嘴儿。
平时看起来精英干练的林叶此时也被泪水涂抹，看起来破碎又无神。
她继而苦笑道：“义华他是我的大学学长，我一直都喜欢他，直到他结婚之后，我也还默默喜欢着他，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但他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喜欢的人，放弃这种事，很难的。”
杨宥禾不语，只是一个劲地捏自己的手指。
“漾漾，你是义华他与亡故的前妻的女儿。
是，我的确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亲生母亲，叫江鸢荷，她没有亲人，是一位孤儿，可偏偏漂亮又争气，但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受尽虐待落下了病根，生下你之后没多久便离世了。
也是在她去世后的两年，我以私心一直在义华身边，关心他呵护你，直到你第一次用那稚嫩的小手握住我的第一根手指，叫我妈妈。”
说话间，林叶已经车子开回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滚烫的泪一下一下地砸在杨宥禾的手上，难受的情绪笼罩着她，仿佛空气都要变得稀薄，浑身都要变得力竭。
“我承认，义华去世后的那一两年，我都有在怪你，如果不是你要吃那波波糖，义华他也不会……可是你那么可爱，又懂事，小小的手牵着我叫妈妈，车祸又不能预测和挽回我怎么能怪你……所以我陷入了自我矛盾，最后我去找了心理医生，也因此认识了田医生，而之所以没告诉你义华的死讯，是因为我宁愿让你认为爸爸只是暂时的离开了而不是永远地不在了……”
林叶抿唇垂头，蓦地她又一笑，“后来我对你严厉，是因为，我想让你居安思危，我想让你强大到无懈可击，也许这样，才能让你真正成为我林叶的女儿。
但是我错了，上次你晕倒的事，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所谓的为你好原来全是压迫，一切都适得其反，所以，我又去找了田医生，我终于解开了多年以来的心结，对不起，漾漾，是妈妈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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