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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营养舱像一个纯白色的茧，又像一口小小棺椁，埋葬着无声的魂魄。
手下意识的捂上心脏，那里空落落的，仿佛时隔五年再次被人狠狠挖去一块。
不用确认沐枫也能清楚的感应到，沐棕已经离开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从沐棕跟薄禾见面到签下合约再到被带进研究所，一共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
薄禾送沐棕进营养舱时也觉得太快了：“你不用告别一下吗？”
沐棕主动扒着玻璃门要给自己盖上盖子：“道别？跟谁？沐家那群人？江以朝？任嘉夜？纪弦？宋怀玉？情我领了，但他们只是因为沐枫爱屋及乌罢了，我都清楚。
沐枫自己的人情债，就留给他自己解决吧。”
他无奈的笑笑，紧接着双眼放光，爆发出一种即将探索新宇宙般的跃跃欲试，亢奋的看向薄禾。
“还有什么其他准备要做吗？”
“虽然我确实是准备周全才去找你的……”
薄禾说着顿了一顿：“怎么现在有种我被你赶鸭子上架的错觉。”
“说什么呢，薄天才小姐，我未来的老板大人，这可是超级伟大的发明啊。”
沐棕噗噗直笑，神情中重新焕发出一种小恶魔式的恶劣：“我已经完成了上车检票，难不成你突然后悔了？”
薄禾这一刻才知道之前的沐棕为什么给他一种陌生感。
那是一种暮霭沉沉的死气，仿佛垂垂老矣的斗士已完成所有追求，对世界不再有留恋。
不过现在，那个她所熟悉的沐棕似乎回来了。
他应该永远兴致盎然又生机勃勃，在面具背后肆意妄为。
玩弄世界，被世界玩弄。
偶尔被戳破伪装，又会展露出小孩子气的模样。
“嘛。
既然你这么期待。”
薄禾好笑着启动了某个程序：“那么，待会儿见。”
这是沐枫记忆中的最后一幕。
大约又过了两秒，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沐枫应声看去——终于亲自看见了那张魂牵梦绕的脸。
她的声音远渡生与爱与死的川流而来，清澈的钻进耳朵里，连同一个温和的笑容。
“早上好，阿枫。”
“……薄，禾。”
沐枫有些艰难的念出这个名字，喉咙那样生涩。
胸口的大洞鼓鼓漏风，四肢百脉的血液向心脏倒流回去，一时天旋地转，让人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重逢的喜悦与离别的悲怆交织在一起。
五年前的疼痛被唤醒，这一刻的虚无被放大，沐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薄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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