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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不会？”
林乔淡淡地说，“拿钱换自己的命，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吗？”
只要路易还活着，加南公国的复灭无可避免，但假如路易死掉了呢？
偌大的帝国无人看守，那些被打压已久的贵族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冒上来想要分一杯羹，帝国内部旋即陷入混乱，那在外面的军队会选择在这种局面下继续攻打加南公国还是立即回去清理乱党？
加南公国的国王只是选择了自己看得最重要的东西而已。
伯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加南公国国王，等他弄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后，少年脸上原先的迷茫转变为惊慌，“那、那陛下不是很危险吗？”
“也就是这几天，加南公国被灭后就会变得平静一点了。”
毕竟委托人都死翘翘了，那些垂涎酬金的人能去哪里领钱？
林乔的目光从前方挪到旁边的伯尼脸上，那张清秀的脸上有几点淡啡色的小雀斑，“而且路……陛下他有哪天是没有危险的？”
无论是她所教导的明君之路，还是他本人选择的暴君之路，哪一条都满布荆棘，哪一条都会有被暗杀身亡的可能。
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个安逸舒适的职业，这是她第一天跟路易上课时对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人民对路易的观感可以归纳为两类，第一类是从心底敬仰路易，认为路易的统治能为他们开创新时代的人，第二类是迫于高压统治下不得不服从，对路易充满畏惧的人，在王城土生土长的伯尼就是属于前者，因此他是发自真心的为路易感到担忧，巡逻时也越发谨慎，任何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都不放过。
要是一流暗杀者能这麽轻易的就被他找出来，那他们也就不用混了。
林乔没将这句打击人的大实话说出来，不紧不慢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走了好一会，两人快要完成巡逻路线的一半路程时，伯尼的脸上忽然透出一丝红晕，双腿也不自然地合拢在一起，走路的姿势乍眼看去就跟鸭子一样奇怪。
林乔看了他一眼，“前面转角再往左走的巷子里有卫生间。”
被一语道破尴尬局面的伯尼十分窘迫，“可、可是我们正在巡逻……”
“你想保持着这麽滑稽的走路动作一直走完这段路吗？”
她垂下手停在原地，摆出一副等待的姿态，“早去早回。”
伯尼低低地道了谢，急步往卫生间的方向小跑着过去。
从这里到卫生间的路程来回顶多三分钟，可是十分钟过去了，伯尼还没有回来。
林乔微微皱眉，放下油灯，向伯尼刚刚进去的巷子走过去。
……
伯尼瞪大了双眼，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不断颤抖着，想要发出喊叫的嘴巴却被一双粗糙的手紧紧捂住，使他根本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围在他身边的是两个黑衣蒙面男人，其中一个压住他的背逼使他的脸贴着冰凉坚硬的石地砖上，另一个嘴里发出古怪的笑声，手上的匕首狠狠地插在他张开的手背上，而被钉住的那只手只剩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另外两根手指则是被整齐地割断下来，被随意地丢到手掌附近的地上。
“你还不肯说吗？”
拿着匕首的黑衣男人威胁道，“是不是连另外三只手指都不想要了？”
箝制住伯尼的男人适时地挪开捂住他嘴巴的手掌，得到说话机会的伯尼喘着粗气，白净的脸庞上满布汗水与泪水的混合物。
“……放弃吧，我是不会出卖陛下的。”
他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声音小得几近听不清，只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在强硬地拒绝对方的要求，“你们最好现在就跑，我的同伴要是发现我过了这麽久还没回去，肯定第一时间去找侍卫长，你们就完了。”
“哈，同伴？是指像你这种的弱鸡吗？”
玩弄匕首的黑衣男人粗暴地拍了拍伯尼的脸，嘲笑道，“你们的巡逻路线我们早就一清二楚，你猜是你同伴去找侍卫长比较快，还是我们的同伴在半路上杀掉她比较快？”
“我觉得是你们死在这里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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