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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没有她预想中的绝望，只有一片泛着水汽的青瓦屋檐，檐角悬着串铜铃，风过时叮咚作响——是他记忆里真正的江南，不是被仇恨浸透的前朝遗孤，而是会蹲在巷口看蚂蚁搬家的少年。
＂够了。
＂萧景珩突然攥住她另一只手，指腹重重按在她太阳穴上。
苏夕吃痛回神，这才发现自己额头全是冷汗，陆昭的手不知何时松了，正垂在身侧微微发抖。
帐外又一道紫电劈下，照得三人影子在帐布上晃成一片。
苏夕突然抓住萧景珩的手腕，又去拉陆昭：＂我们发誓吧。
＂
＂什么？＂陆昭愣了。
＂像戏文里的结义那样。
＂苏夕吸了吸鼻子，＂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我们都要一起扛着。
＂她望着萧景珩紧抿的嘴角，急得直跺脚，＂你不是说过，人心齐了，再大的坎都能跨过去？
现在大家都像被雷劈懵的树，得把根缠在一起！
＂
萧景珩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两下，算是应了。
陆昭歪头看她，眼底的雾气散了些：＂阿夕的主意，总带着股子傻气的甜。
＂
他们走出帐子时，阴云已经压到树梢。
暗卫们正在加固帐篷，听见动静都停下手里的活。
苏夕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营地里的人都围了过来——掌灯的小宫女攥着剪子，厨子举着锅铲，连平日最严肃的影卫首领，腰刀都没来得及收。
＂都过来。
＂萧景珩的声音不大，却像敲在青铜上的钟。
众人迟疑着围拢，在阴云下围成个松散的圈。
苏夕站在中间，望着这些跟着他们从尚宫局到摄政王府，又跟着进深山的脸，突然想起初穿来时，她蹲在洗衣房里被嬷嬷骂＂笨手笨脚＂，是萧景珩的影子遮住阳光，说＂这宫女调去尚宫局＂。
＂我先说。
＂苏夕清了清嗓子，＂我苏夕，不管接下来是地脉暴走还是天塌下来，都要护着在场每一个人。
要是食言......＂她突然笑起来，＂就罚我给大家烤一百个红薯，焦的那种！
＂
人群里传来低低的笑声。
陆昭往前走一步，发顶的碎玉簪在阴光下泛着微光：＂我陆昭，从前总以为活着是为了报仇，现在才知道......＂他转头看向苏夕，＂活着是为了看阿夕把烤红薯塞给景珩，看你们在桃花树下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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