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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含着怒意、恨意、惧意的视线从玉京的脑海中交叠闪过，让她头痛欲裂。
那是谁的眼神？
仿佛被数不清的银针密密麻麻扎在脑袋上，玉京伸手抱住头颅，痛苦地拧紧眉头，眼中泪花闪烁。
方才铺天盖地的恐惧顿时消散一空，此刻脑海中充盈着数不清的用各色神情盯着她的目光。
不知过了几瞬，头脑中蓦地宁静下来。
那些烦乱混杂的视线目光凝聚成一道身影。
一袭白衣如雪，却像是压在根即将被折断的枯枝上。
青丝如瀑，将那人的面庞衬得更加苍白，一双泛红的眼眸却惹得她移不开视线。
“爹爹，你看我今日做的纸鸢！”
稚嫩的少女声响从口中传出，玉京诧异地瞪大眼睛，自己的身躯已经飞奔到那道躺在庭院中躺椅上的白衣男子身侧。
那人的神色却不似瞧见年幼的女儿，反而像是见到什么不想见的人。
眼尾的红痕久久不曾褪去，爹爹是不是每天都在因为娘痛哭呢？
心中想起一道声音，玉京忽然意识到，这声音分明是她自己的声音。
莫非，这是她五岁前的那些被她遗忘的回忆吗？
这个人便是文王，是她爹？
玉京抬起头，水灵的眼睛满眼都装着那道消瘦的身影。
也从他的眼眸中，玉京瞧见自己此刻的模样，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一张包子脸上是孩童稚嫩的五官，她手掌紧紧抓着一只纸鸢。
“去找嬷嬷玩吧，爹没力气。”
谢长寒只是抖抖眼皮，将无神的目光从玉京身上扫过，便又垂下眼帘，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爹是身患重病吗？
玉京抬眉，眼神从谢长寒身上上下来回扫过，心中却生不出对于父亲的亲情，只是将他视作一个身患重疾的病人。
“爹，你真的害怕我吗？”
小玉京的话语声中透出哭腔来，伸出手抹掉眼角的泪珠。
害怕？
玉京心中诧异，将视线倏地移动到谢长寒面上，想从他脸上看出来那些被他隐藏在心中的秘密。
难道她会失去儿时的记忆，并不是因为自己长大后逐渐遗忘吗？
莫非是有人刻意将她的记忆给抹掉了？
是谢长寒所为，还是景烁之，亦或是明涯？
谢长寒听到玉京此番质问，面上却生出几分退意来，他嘴角抖动一刹，眼帘不自在地抖动，却不将视线看向玉京。
他竟然害怕她？为什么？
玉京心中诧异，但她面前谢长景的身影却逐渐消失，一只掉在雨后泥潭中的纸鸢逐渐清晰。
抬眸四望，几道孩童的身影闯入她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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