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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人类，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自私？”
蓝玉突然问道。
“啊？”
这是什么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自私吧。
蓝玉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没头没尾，他正在思索，周贺泉却悄悄抬眸看四周，虽然现在一切表现的都很平静，可实际上他能感觉到有不少诡异已经在蓝玉看不到的地方悄悄聚集起来了，大家都很关注蓝玉要说的话。
比如蓝玉看不到的窗户有无数个玩偶傀儡正在窥探，比如在角落里的缝隙中有着鼻涕虫一样的东西正在悄悄蠕动着探头，比如一旁的灶台上突然冒出了本不应该被点燃的火焰，这些名为诡异的家伙都在隐藏着自己的身形。
周贺泉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很大。
“我在想，是不是我让赤光哥，呃，赤光去做个傀儡身体是自私的表现呢？”
“……具体说呢？”
周贺泉还是没听明白。
“具体说就是，为什么要让他变成人类的模样，而不是我变成诡异呢？我也可以让哥哥们给我做一个诡异套装，然后适应作为诡异的身体啊。”
蓝玉道。
这有点超出周贺泉能提意见的范围了。
“你想变成什么样的诡异？”
周贺泉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然而蓝玉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主意，他思索了片刻道：“和赤光一样的，流体？”
原来那个黑色的影子不是固体是流体吗？周贺泉感觉这实在是太超出他的认知了。
“可是，变成诡异，会很难适应吧？”
周贺泉只能硬着头皮道。
“但是诡异要装作人类的样子应该也很难适应吧？”
蓝玉垂眸思索，“如果只让赤光做人类，而我什么都不用做，这是不是自私？”
周贺泉感觉蓝玉的爸妈在那边好像非常想要说什么，但是现在蓝玉的商量对象是作为人类的自己，所以现在显得很纠结。
周贺泉思考了下，突然问身边的蓝玉爸妈：“叔叔阿姨怎么看？你觉得人类伪装成诡异和诡异伪装成人类哪个更困难？”
第一次，周贺泉感受到了来自蓝玉爸妈奖赏的眼神和勉强多了一丢丢的善意。
“我们伪装成人类并不困难，因为我们本身就是从人类中诞生的。”
爸妈眨巴着眼睛望着蓝玉，道，“说起来宝贝知道我的名字吗？”
蓝玉愣住了，一直以来就只叫爸妈，他完全没想过其实爸妈还有名字。
“我叫全观。”
爸妈张开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几乎遍布了整个腐朽的水面，“我生自人类对一切的窥视欲，窥视隐私，窥视一切，想要知道一切，想要得到一切消息，我的存在就是从人类阴私的窥视欲望中诞生的，要窥视这个世界。”
蓝玉微微睁大了双眼，突然觉得爸妈这些令人恐惧的怪异模样，真正的出处居然是人类，那这些腐朽的水流，是不是就代表着人类的阴暗面？
“所以宝贝，我们诞生于人类，并且注视着人类，影响着人类也被人类影响，对我们而言，去做人类并不困难，宝贝不用去做这么复杂的事。”
细长的分支拍了拍蓝玉的肩膀，“但是宝贝能为我们想，我们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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