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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有如果。
李默精准地拿捏住了他。
这些年，他一次次带着倪惜来复诊。
每一次见面，他对她的了解就多一分。
她不再仅仅是病历上的一个名字，一个冰冷的“肾供体”
。
她是倪惜，一个活生生的、会笑会痛、会让他感到温暖和愧疚的女人。
李默像最残忍的猎人，洞悉了他内心的懦弱与愧疚，用这种方式，日复一日地加深他的折磨。
让他亲手摘除朋友的器官，再让他日复一日地面对这个“朋友”
，提醒他犯下的罪。
“魔鬼……”
陈瑞海吐出烟圈，对着屏幕上温柔的照片，发出绝望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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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
李默悄无声息地回到别墅，尽量放轻脚步。
然而，当他踏上三楼，却发现走廊尽头那扇几乎从未打开过的房门，此刻竟透出暖黄的光晕。
在洪姨的记忆里，这间屋子，是第一次被主人开启。
“太太，太晚了，明天再找好不好？”
洪姨焦急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她像个护崽的母鸡，紧紧跟在倪惜身后，寸步不离，“您当心脚下，别绊着！”
倪惜在里面转来转去，秀气的眉头微蹙，带着点难得的执拗和不易察觉的烦躁：“我的画笔……怎么会没有呢？”
她喃喃自语，甚至懊恼地轻轻敲了下自己的额头，“难道……没带过来？”
李默在门口驻足片刻，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他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房间，瞬间了然。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递给闻声看过来的洪姨，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去休息。
我来找。”
洪姨如蒙大赦，立刻接过外套：“哎！
我去给太太热牛奶！”
她迅速退了出去，将这方空间留给他们。
翻找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李默身上。
“那套画笔……”
倪惜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知道。”
他打断她，慢条斯理地将熨帖的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先弯下腰，仔细将她脚边散落的杂物清理到一旁，确保她的安全。
然后，他单膝点地，跪在她面前，执起她微凉的手，深邃的眼眸望进她眼底，“盒子……是太阳花的，对吗？”
他的语气是陈述，而非询问，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倪惜看着他，点了点头，心底掠过一丝异样，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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