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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多问，立刻躬身：“是，我马上去查。”
郑勋领命而去，书房里只剩下李默一人。
他拿起那张照片，对着光，试图从那模糊的像素中辨认出更多细节，眉头紧锁。
那个一闪而过的熟悉感，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了他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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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属于倪惜的书房里，气氛截然不同。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倪惜穿着一件宽松舒适的米白色羊绒衫，坐在单人沙发里，动作娴熟地洗茶、温杯、冲泡。
她对面的倪逊却坐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背脊僵硬得像块木板，眼神飘忽不定，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巨大的紧张感。
倪惜将一盏澄澈碧绿的茶汤轻轻推到他面前，声音温和：“尝尝，我的手艺不如洪姨，但应该也不差。”
倪逊像是受惊般，连忙双手捧起小小的茶杯，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烫得舌尖一麻也不敢出声。
倪惜看着他拘谨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倪逊。”
她放下手中的茶壶，目光平静地看向他，“谢谢你愿意帮我，这份心意，无论是否成行，我都很感激。”
倪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急切地想说什么：“大姐，我，我不是想要……”
倪惜却微微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但是，真的不用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晰，“我的身体状况，根源并不完全在于缺少一个健康的肾。
医生说过，更多的是……心理和这些年累积的损耗。”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安抚：“李默他……是关心则乱，有时候行事会比较极端。
他的那些话，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更不要当真。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肾，真的。”
“可是……”
倪逊急了，放下茶杯，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裤子，“以前大姐你的身体明明很好的！
后来……后来就是因为……”
他哽住了，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但意思很明显就是因为当年捐了一个肾给大伯，才导致身体一落千丈。
倪惜的眼神黯了黯，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倪逊，你错了。
我身体变成现在这样，捐肾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
她直视着倪逊震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自杀过，在……在很绝望的时候。
而且，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抗抑郁药物，那些药对身体伤害很大。
现在……”
她轻轻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凉，“连这个孩子……也保不住了。”
什么？
倪逊像是被重锤击中，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倪惜平静讲述这些惊心动魄往事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哀伤。
自杀？药物？保不住孩子？这些信息如同冰冷的巨石，狠狠砸在他年轻而单纯的心上，带来一阵剧烈的冲击。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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