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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抬起双手，对着阿芸，一字一顿地打出那句迟到了三年的回答：
**“我会记得你。”
**
与此同时，远在长安的永宁塔突然剧烈震颤，檐铃齐鸣，仿佛千万人在同时哭泣。
塔内监控屏上，所有数据流全部紊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不断循环的手语视频??正是三百言生民共同打出的宣言：
**“我们是言生民。
**
**我们可以不说，但我们必须被准备倾听。”
**
翌日清晨，全国各地陆续传来异象：
漠北戍卒在风雪中自发组成人链，用手影讲述家乡故事；
江南书院的学生撕毁《官定手语考级手册》，在墙上画满自由手势；
就连宫中太监也在深夜悄悄练习“触语”
，用指尖在彼此掌心写下不敢出口的思念。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血绣名录》上那十七个名字，竟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是褪色，不是模糊，而是像被温柔抹去一般，干净得如同从未存在过。
只有我知道，她们并未离去。
她们的声音，已汇入大地脉动，成为春天的一部分。
十年后的今天，我仍住在这个小村。
每当日出，孩子们赤脚跑过草地，用手势互相问候。
他们的语言每天都在变化，没有词典能收录，没有机器能翻译。
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昨夜做梦，我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的心镜堂。
阳光洒在木地板上，阿芸坐在窗边，教一个小男孩打“谢谢”
。
男孩笨拙地模仿，打了半天才成型。
阿芸笑着摸他的头，说：“没关系，慢慢来，只要你还想说，就不算晚。”
我醒来时，窗外正飘着细雨。
红帕静静躺在枕边，上面多了一行新字，笔迹清秀，带着笑意：
**“你说得很好。”
**
我起身推开木窗，看见远处山路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
白发苍苍，拄着拐杖，右手三指微微颤动，打出那个我们少年时的秘密符号：
**“你永远是我的光。”
**
我笑了，迅速穿鞋出门。
雨还在下，但我已顾不得伞。
因为我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走向另一个人，说出哪怕一个手势，这个世界，就still在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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