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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深处，腐朽的霉味，混合着血腥和绝望的气息，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
冰冷的石壁上凝结着水珠，落在地上的“滴答”
声，在死寂中敲打出令人心头发寒的节奏。
唯一的光源，是通道尽头狱卒值守处，摇曳的昏暗油灯。
将长长的，湿滑的石阶，拖入更深的阴影。
沈知念裹着一件锦缎斗篷，风帽低低压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
芙蕖提着一盏小巧的琉璃宫灯，微弱的暖光，堪堪照亮脚下湿滑的台阶。
小明子在前引路，......
柳婉清自凤仪宫中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望着夜色沉沉的天际，心中思绪翻涌。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已不再是那个只懂得依附皇权的皇后，而是掌控着足以颠覆整个大晟王朝的秘密之人。
她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太后临死前那双深邃而意味不明的眼睛。
她终于明白，太后并非要杀皇帝，而是想借她之手，揭开这段尘封已久的真相。
而她，也确实如太后所愿，走进了这盘棋局。
只是，太后或许未曾料到，她这枚棋子，已不再甘于被动。
翌日清晨，柳婉清早早起身，梳妆打扮，换上一袭素雅却不失华贵的凤袍，带着宫女前往御花园。
她知道，皇帝今日会在御花园中设宴，款待几位心腹重臣，其中便包括礼部尚书赵德昌。
她要亲自见一见这位曾参与先帝遗诏拟定的老臣。
御花园中，百花争艳，香气扑鼻。
皇帝身着常服，端坐于亭中，正与几位大臣谈笑风生。
柳婉清缓步走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赵德昌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掩不住眼底的一丝紧张。
柳婉清微微一笑，缓步走到皇帝身旁，轻声道：“陛下今日设宴，竟未提前告知臣妾，倒是让臣妾失礼了。”
皇帝含笑握住她的手：“朕怕你操劳，便未打扰。
今日几位爱卿来得齐，便想着一同赏花，顺便商议些朝务。”
柳婉清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赵德昌，淡淡一笑：“赵尚书近来可好？”
赵德昌神色微变，连忙低头道：“托娘娘洪福，一切安好。”
柳婉清不动声色，心中却已了然。
她知道，赵德昌早已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善，甚至可能已经猜到她查到了些什么。
但她并不急于揭破，她要让赵德昌自己露出破绽。
席间，柳婉清频频举杯，与几位大臣谈笑风生，气氛热烈。
她言语温婉，举止得体，仿佛只是寻常皇后出席宴会，毫无异样。
然而，她却在不经意间，留意着赵德昌的一举一动。
他几次欲言又止，眼神闪烁，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敢开口。
柳婉清心中已有计较。
宴席散后，柳婉清故意落在最后，缓缓走出亭子。
果然，赵德昌在她身后低声唤道：“娘娘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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