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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砚舟立于山丘之上，遥望敌营炊烟袅袅，嘴角微扬：“他们在等朝廷调兵，等庄敬亭复起，等一场‘力挽狂澜’的戏码上演。”
他翻身上马，下令：“传令下去，安营扎寨，不得轻举妄动。
另派十名精锐，化装成商旅，潜入云州城内，查清守将赵承业近日行踪，特别是??他与兵部之间的密信往来。”
陈昭迟疑：“将军，若敌军趁夜袭营？”
“他们不会。”
王砚舟冷笑，“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营外，而在朝中。”
***
同一夜，紫宸殿。
南宫玄羽独坐灯下，手中握着一封匿名密奏??内容直指兵部侍郎裴元度狱中供词有假，称其曾受人胁迫，所交账册系伪造，真正主谋另有其人，且此人“凤印可证”
。
他凝视“凤印”
二字良久，终是唤来李常德：“查，长春宫近三个月所有用印记录，特别是送往兵部与边军的公文。”
李常德领命欲退，却被一声急报打断：
“陛下！
云州守将赵承业八百里加急奏报：突厥大军压境，恳请即刻增援！
否则城破只在旦夕！”
南宫玄羽眼神一沉：“赵承业？他不是庄敬亭门生吗？”
“正是。”
李常德低声道，“此人三年前因贪墨军饷被贬，后经庄尚书举荐复起，任云州总兵。”
皇帝冷笑：“好一个‘复起’。
如今边关告急，他倒是第一个跳出来喊救命的。”
他提笔批红：“准其所请，然援军需待大理寺核查敌情属实后再发。
在此之前，命户部先行拨付军饷五百石，由钦差专程押送，直达士卒手中，不得经任何官员之手。”
李常德心头一震，明白此令一出，等于彻底绕开兵部体系。
“陛下……此举恐激变。”
“那就让他们变。”
南宫玄羽冷冷道，“朕倒要看看，是谁更怕乱局。”
***
五日后，忠毅营接旨，成为钦差护卫军，随户部郎中周延年（原王家旧仆之子）一同押运军饷入城。
云州城门紧闭，吊桥高悬。
守将赵承业亲自登城，声音洪亮：“本官奉旨协防，未经兵部许可，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城！
违者以通敌论处！”
城下，王砚舟仰头望去，只见城头甲士森严，箭弩齐备，分明不是防外敌，而是防自己人。
他策马上前，朗声道：“本官奉圣谕持节督军，携皇粮五百石救济士卒，尔等不开城门，是想让戍边将士饿着肚子打仗？”
赵承业冷笑：“口说无凭。
既称钦差，可有兵部勘合？”
“没有。”
王砚舟坦然道，“因为兵部已被停权调查。
此乃陛下亲诏，户部直发，绕道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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