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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大局？”
王砚舟亲至雁门，当众质问，“那你告诉我，为何士卒每月仅领半饷？为何冬衣至今未发？为何伤兵得不到医治，只能躺在漏雨的营房里等死？”
他翻开账册，逐条宣读：“你上报兵部称‘粮草充足’，实则私吞七成；你谎报军功骗取赏银，却将阵亡将士抚恤金尽数挪用！
你说你是为了大局？你不过是为了保住你自己那顶乌纱帽！”
孙铭哑口无言。
王砚舟转身面向群臣与将士，声音如雷：“今日起，雁门关一切军政事务，由忠毅营暂管。
凡曾举报贪腐而遭打压者，皆可前来申冤。
我在此立誓??若有冤，必平；若有债，必偿！”
三军齐呼：“誓死效忠！
誓死效忠！”
声震四野，连远处山峦都为之回响。
***
朔方的消息却迟迟未至。
直到第七日，一名浑身血污的斥候跌跌撞撞闯入大营，带来惊人情报：朔方并未失陷，而是被赵统领（庄贵妃心腹）主动弃守，理由是“敌势太强，难以固守”
。
然而，真实原因却是??他奉密令启动“赤鸢计划”
，故意制造溃败假象，诱使朝廷派遣主力驰援，从而为庄党反扑创造契机。
更可怕的是，此人已在城外埋伏重兵，准备伏击前来收复朔方的援军，届时便可宣称“忠毅营冒进致败”
，一举摧毁王砚舟威信。
王砚舟听完，沉默良久，忽而笑了。
“庄贵妃真是好算计。”
他轻声道，“可惜，她忘了??真正的军人，不怕死，只怕辱。”
他当即召集诸将，下令：“全军休整一夜，明晨出发，直取朔方。”
“将军！”
陈昭惊呼，“明知有埋伏还去？这简直是送死！”
“不。”
王砚舟站起身，披上铠甲，“他们是想让我们溃败，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抽出佩刀，划破手掌，鲜血滴落地图之上，正中“朔方”
二字。
“这一战，我不为胜，只为信。”
***
次日黎明，忠毅营启程。
天未亮，云州百姓已齐聚城门，手持火把，默默相送。
有老者颤巍巍递上一双布鞋：“穿吧，走再远的路，脚底也不能凉。”
王砚舟接过，郑重穿上，单膝跪地：“此去若能归来，我必回来谢您。”
大军出发时，东方初现鱼肚白，晨雾弥漫，宛如仙境。
而就在他们离去半个时辰后，紫宸殿再次接到急报：
“启禀陛下！
云州守将赵承业于狱中自尽，遗书称‘不堪污名，唯有一死明志’，并指控皇贵妃操纵王砚舟，构陷忠良，意图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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