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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切归零。
陈默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抽离身体,坠入一片纯白空间。
在那里,他看到了她。
母亲站在梨树下,裙摆如旧,笑容温婉。
风吹起花瓣,纷纷扬扬。
“你来了。”
她说。
“这是哪里?”
他问。
“是你还没出生时的世界。”
她答,“也是你即将回归的地方。”
“你是谁?”
他颤抖着问。
她摇头:“我不是你的母亲。
我只是承载了她的记忆,作为信使。”
“那她呢?”
“她死了。
但她的问题活了下来。
正是那个问题,唤醒了‘源种’。”
“什么问题?”
她凝视着他,眼神温柔而悲悯:“你说呢?”
陈默忽然明白了。
他记得母亲生前最后一条短信,发给他时她正赶往一场教育改革会议。
内容很简单:
>“如果孩子们不再敢问为什么,那我们教的还是知识吗?”
就是这个问题。
纯粹,锋利,毫无修饰。
它刺穿了系统的伪装,触发了沉睡已久的响应机制。
“所以……这一切,是因为一句话?”
他喃喃道。
“一句话就够了。”
她说,“只要它是真的。”
她伸出手,指尖触碰他的额头。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远古人类围坐在篝火旁第一次仰望星空时的困惑;中世纪学者偷偷抄写禁书时的战栗;现代孩童面对标准答案试卷时眼中的失落……还有更多,更多未曾记载的瞬间,全都是“问”
的诞生时刻。
“你们不是被选中。”
她说,“你们一直是提问本身。”
回到现实时,陈默已在深潜器内昏迷了六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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