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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瞳湿漉漉的，她在谴责着自己的弱小。
可她并不弱小，就像诸伏景光并非不信任她一样。
只是现在天平的两端一边放着诸伏景光自己，一边放着千佳。
即便那个人并非千佳，而是一名素昧平生的普通市民，诸伏景光心中的天平也会倾向不属于自己的那端。
因为他是公安，牺牲与被保护，他从来都只会选择前者，这正是他存在的意义。
更何况天平的那端是她，他更没有理由去犹豫迟疑。
“你很努力了。”
诸伏景光将手收回，胸口跟手心同步感到空落落，但这并不重要，至少现在如此，“我走了。”
虽然诸伏景光已经将自己置于牺牲的位置，但无意义的牺牲非他所愿。
前路危险，但他也并非没有脱身的机会，千佳现在的状况也绝对不适合作为他的击杀者。
说不定反而会将她拖下水。
然而诸伏景光的一个人离开计划并没有得以实施，因为千佳将他的手死死地抓住了。
“你就算要逃跑，也要提前知道其他追捕你的人所处位置吧。
而且你这次暴露，可能是你们公安那边有人出卖你，即便是安全屋也变得不那么安全了，你现在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
只需要两分钟，只需要两分钟，我可以将上述两点都解决掉。”
千佳飞快地说到，“如果你现在一个人走，我就敢狼人自爆，将你的追捕人员分担一半过来。”
明明是在威胁，千佳却在用极度恳求的神色望着他。
诸伏景光也知道，千佳很可能不会真的这么做，让自己以前努力的成果都付之东流，但她确确实实在赌他不敢。
而他，也确实不敢。
诸伏景光被千佳牵回了客厅，千佳弯下身，从地面捡起了她的手机。
这肯定也跟他有关，但在千佳“嘘”
的手势下，他并没有提出疑问，也并不愿意再因为自己的缘故耽误千佳的时间。
他每在这个房间多消耗一分钟，千佳的危险也会多上一分。
“喂，波本，你应该也知道苏格兰那家伙是公安的卧底了吧，你这边知道他的行踪吗？我可以拿你想要的东西同你交换。”
千佳点开了免提，拿着手机示意诸伏景光跟着她进卧室。
“苏格兰不在你那边吗？我本来还想跟你交换情报，毕竟莱伊对苏格兰的踪迹也完全不清楚。”
降谷零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诸伏景光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状况绝对比千佳好不到哪里去。
但诸伏景光现在也不可能透过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情况，那是极度不理智的行为。
即便降谷零是公安，千佳正在帮助自己这个公安，但说到底他们同属不同阵营，身份的戳破、立场的点明并不能带来欣喜。
他只能保持安静，继续听千佳跟降谷零虚情假意的对话。
千佳轻轻将抽屉打开：“你确定莱伊也不知道，还是你在诓我？你们两个现在还在家里吗，把你的手机给莱伊吧，我想听他亲自说。”
“虽然我们刚刚才一起离开家，不过我现在已经找不到莱伊的影子了。
如果你实在怀疑我，可以自己给他打电话。”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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