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文学

爱情的位置(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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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姨一边给我倒茶,取零食,一边和蔼地问我:“那个小伙子是怎样一个人?可以告诉我吗?”

我抬起头来,于是我看见满头白发而颜面还细腻红润的冯姨,正用满蓄爱怜的眼光注视着我。

我被解除了一切戒备。

等冯姨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以后,我便把一切,一切,关于我和陆玉春,关于我们之间的争论、憧憬与共同感到迷惑的一些问题,一股脑全向她倾吐了出来。

我一直说到夕阳西下,玫瑰色的暮霭射进窗来,落到我们的身上。

我最后连魏师傅、亚梅都说到了,结束时,我郑重地提出了关于“爱情的位置”

这一问题。

我的话音消失了。

屋子里霎时显得出奇地安静。

冯姨双手捧着已经变凉的茶杯,眯着眼,仿佛在凝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她好几分钟没有说话。

我紧张而急切地期待着。

终于,冯姨把茶杯搁回茶几上,站了起来。

她在玻璃书橱前背着手踱了几步,然后停下来,不像是回答我,倒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是呀。

‘’对我们社会主义制度下人民生活的破坏,特别是对青年人精神上的禁锢、愚弄与摧残,真是触目惊心呀!

在揭批‘’的斗争中,人们还没有来得及认真触及这个问题。

这的确是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这些天正在研究如何贯彻全国出版工作座谈会的精神,我应当把这个问题提上去,我们应当立即着手出版指导青年人正确对待爱情、婚姻、家庭问题的书,包括直接涉及这些方面的文艺作品……”

这样的话语是不能让我满足的。

我刨根究底地问:“冯姨,对于一个革命者来说,即便是健康的爱情,是不是也总是一种牵累,一种奢侈品,一种应当压缩到最低限度的东西?”

冯姨显然很惊异我这么个毛丫头竟提出了这样成熟的问题,她扬起灰眉毛,惊愕地望着我,不由得反问:“谁跟你这样讲过?”

“没人直接这么对我讲过。

可是,我是在这么一种气氛里从一个小学生长大到现在这个模样的。

比如说,连舞剧《白毛女》,人们也总是跟我们解释,大春和喜儿之间只有一般的阶级感情,谁要把他们看成一对未婚夫妻,谁就是修正主义……”

冯姨生气地坐回到沙发上,右拳一击扶手,摇着头说:“否认爱情在无产阶级革命者生活中占有重要的位置,这才是修正主义……”

我应当为自己随即冲口而出的话后悔还是庆幸呢?当时我冒冒失失地说:“可是您没有爱情,不也生活得很好吗?而且这丝毫也没有妨碍您成为一个好的革命者啊!”

冯姨顿时变了脸色。

一开头我以为她是因为自尊心受伤而愠怒,后来我又猜想她是在沉思如何告诉我这仅是一种特例。

但我全都猜错了。

冯姨静静地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凝思了一会儿,便下命令似的命令我说:“小羽,请你到屏风后面去!”

冯姨的屋子有五分之一的地方被一架高大的紫木屏风隔成了一个小间。

我估计那后面摆放着一些箱子和暂时不用的杂物。

听到冯姨的命令,我懵懵懂懂地绕进了屏风后面。

果然有一摞箱子,不过还有一个五斗橱,橱上放着些零碎东西。

天色已暗,又一直没有开灯。

我什么也看不清楚。

也许冯姨的高血压又犯了,她是让我从五斗橱中取点药给她。

我正纳闷呢,屏风外传来冯姨的声音:“你打开台灯,仔细地看吧!”

我这才看见五斗橱上有座台灯,我扭亮台灯,于是——啊!

台灯下倚靠着一张镶在栗色镜框中的旧照片,有一本书的封面那么大,那是一个穿着中式大褂,围着粗毛线围脖的、英姿勃勃的男青年;他爽朗地笑着,任扑面而来的风吹乱了他满头的浓发……照片旁边并排倚靠着一个镜框,里面是一首冯姨亲自写成的“自度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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